“女人的厌女症从母亲处学来。母亲通过厌恶女儿的‘女人味’而在女儿心中根植自我厌恶的意识,女儿则目睹母亲的不满足不如意而轻蔑母亲。”
“母亲在现实中依赖女儿但口头上却要否认,有的女儿代替长男的弟弟收留照顾母亲,母亲却终生一直叹息让女儿照料自己,说我好可怜,女儿听到的是母亲的哀叹,而不是被感谢,却还得继续照料下去,实在很悲哀。”
“女儿还是和儿子不一样,女儿要回应母亲的双重期待,既要像儿子,又必须做好女儿。女性的选择可能性扩大的时代,同时也是‘作为女儿’和‘作为儿子’的双重负担使女儿的负荷更为沉重的时代。”
“女儿的弑母,是父权制对女儿的考验,如果她想得到父权制社会的接纳,就必须承认父亲的有利和优越性,并默认一切压抑和社会性不公正(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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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秀去世之后,黎硕时隔多年,再次回到Y城,回到乡下,与黎晓希见面。
都是二三十岁的人了,彼时兄妹俩已经能够和平共处,他的生意告一段落,黎硕也暂在此处修养生息。
在Y城的两年,他经常开车回乡下看黎晓希,给她添点缺的东西,让她在乡下住得更舒心,同时也想趁此机会好好缓和一下兄妹俩之间的关系。
所以他对同样经常来找黎晓希的顾诚和裴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要太过分,他都能当旁观者一样看着。
毕竟,他了解她,他了解黎晓希绝对不会选择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但他不一样,他是她的哥哥。
一家人,就要在一起。
每每想到他和她之间流着同一种血液,他们血脉相连,黎硕就会控制不住地亢奋。
可是两年过去,黎晓希依然没有一丝被打动的迹象。
农村的乡下,能发挥的空间太少了,他为她提供了更大的舞台。
黎晓希辞去了乡下的工作,被黎硕带出了国,原本她以为他已经恢复正常,他们之间已经能够和平相处,事实证明她就不该对他掉以轻心。
他们在国外的房子里一起度过了两个月,这里距城中心有人的地方很远,甚至说是人迹罕至,每隔几天,黎硕就开着车去采购食物。
一开始黎硕确实履行了他的诺言,带她去大学里学习和参观。
但时间越久,黎晓希越发察觉了不对劲,黎硕根本没有一丝要回国的打算。
黎晓希争吵着要回国,不再相信他伪装的笑容,黎硕干脆不装了,就将他们两个人都锁在房子里。
黎晓希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她在这个封闭的屋子里,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再次直面黎硕。
左右不过是两败俱伤,像是很多年前的那个大年初一的夜晚,忐忑与恐慌到了极致,反而无所畏惧了,她不再惧怕黎硕。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直到顾诚和裴义找到他们的时候,黎硕仍然不死心,死死盯着那个头也不回就要走出这道门的女人:
“黎晓希!不准忘记我,不准忘记哥哥。。。。。。。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凭什么她走出了这窒息桎梏的人生,而他却要永远困在这一方天地,困在深渊中。
黎晓希回头,隔着草木葱郁的小院子,抬眸看他:
“附骨之蛆,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