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霄劝道:“听说那伙盗贼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又本领了得,所以官府至今未能缉拿归案。南星姑娘,贼寇落网前,您就先别出门了,有事吩咐我们去做就好。”这哪里是盗贼的事呢?南星为了安抚她们,还是点下了头。回到王府,何琰羽早早在等着她了。“南星姑娘!快去正院,有好事!”南星这段时间上当过不少次,每次他都用不同的借口引她去找安王,但去了又什么事都没有,他纯粹是想让他们二人增加独处的时间。她不信任地斜睨,用眼神询问他肚子里这次藏着什么坏水。何琰羽喊冤:“我这回可什么都没做,是真的有好事!”见思雪和琳霄都一脸怀疑,他赶忙拉路过的某人作证,“姓言的!你来给我评评理!”顺丘斜了他一眼,对南星点点头,没多停留,出府去给太子送密函。何琰羽摸了摸鼻子,嚷嚷着“我这次真没骗人”,落寞的回自己的院子片药材去了。他平时最为狡黠,向来都是他耍人的份,难得看到他吃瘪,南星和思雪她们捂嘴偷笑了一路。到了正院,楚其渊招手:“来看看婚服的初样。”好吧,何大夫这次确实没说谎。南星眼睛一亮,提裙快步奔去。楚其渊张手接住她,揉搓她冻得冰凉的小手,没问她去见了什么人、聊了什么事,专心捂暖她的手和脸,牵她踱步到两套支起的婚服前。他的是亲王衮冕,红底金线,四爪飞蟒腾祥云图纹;她的是花冠大袖,红黄相间,开屏孔雀卧百花的纹案;两套婚服皆用极品丝绸和真丝织就,各有暗纹和织金点缀,流光溢彩,雍容华贵。一旁的宫装女官对他们二人的亲昵见怪不怪,微笑着点出婚服上每一处纹样的吉祥寓意,足足说了两刻钟。南星围着婚服转圈,越看越爱。楚其渊本没什么感觉,看她欢喜,跟着高兴。女官心下清明,上道地说:“王爷、王妃,请试衣冠。”通常凤冠霞帔是送到女方家里试,女官既没表现出对准新娘怎么在安王府的好奇,也没问为何衣冠是送到此处。按礼制,她过早的喊王妃也是不合规矩的,但马屁拍对了地方。楚其渊满意地瞧了她一眼,给侍女打了一个眼色。思雪领命去准备给女官的谢礼。南星的眼睛粘在漂亮的婚服上,对他们的眼神官司一无所知,听到别人喊自己王妃,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楚其渊挑眉,凑到她耳畔压低声音:“王妃莫不是要本王帮忙?”换衣服能帮的忙只有脱衣服和穿衣服……流氓!坏蛋!南星羞红了脸,挥舞着小拳头在他肩上嗔怪地轻捶。他笑着直起腰,星眸潋滟。女官早就机灵地垂首,状似什么都没看见,面不改色:“王妃,奴婢伺候您更衣。”琳霄笑容满面地过来帮忙取冠服。南星迫不及待,步履轻盈的进入内室,楚其渊则去了另一侧厢房。婚服带子多,鞠衣、大衫、霞帔、圆领袍等一层又一层,若不是有尚衣监的女官帮忙,她自己还真不一定会穿。琳霄没闲着,给她画上了精致的妆容。戴好凤冠,南星望着镜中明媚妍丽、端庄娴雅的女子恍了神;这是她一生中最好看的一面,她却觉得有点陌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真的要出嫁了,真的要成为安王妃了。再过几个月,她会有宠爱自己的丈夫,还多了好些默默守护着她的可爱的家人,年节时不再寂静冷清,病痛时不再孤立无助。她不再是孤女,脆弱时有了能给予自己温暖的港湾……这是她期盼已久的美梦。眼里生了水汽,南星仰头,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喜极而泣。琳霄和女官在帮她检查婚服有哪里需要改的地方,没有发觉她的失态。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护卫连唤了几声“殿下”,很焦急的样子。不一会儿,两道脚步声出了正院。琳霄懊恼地跺脚:“哎呀!殿下还没看到南星姑娘现在的样子呢!我一介女子都惊艳得走不动道了,殿下要是见了还不知道怎么个心动法呢!”女官笑着打圆场:“王妃最美丽的样子留到新婚之夜,殿下会更惊喜。”琳霄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点头赞同:“倒也是。”南星在想发生了什么意外让他乱了步调,心不在焉地微笑回应,胸中隐隐不安。往后几日,他没有回府,顺丘不见踪影,何琰羽匆忙留下“王府很安全,殿下让南星姑娘暂时别外出”的话后也出去了,没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