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终,他没来得及发出一声,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步入黄泉。当他斜倒下去的时候,被他的身影遮住的元殇才露了出来。准确的说,是元殇单跪在地,举着握拳右手,当瘦子弩手倒地的时候,介于她与那黑衣首领之间的障碍完全消失的一瞬间,元殇弹出食指。食指紧连着袖口内的机关,她的食指所指之处,三根银色的寒芒同时射出,刺入黑衣首领的后颈,深深没入。黑衣首领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口中的哨子没了声响,身体开始慢慢向后倾斜。这时候,剩下的三个弓弩手才发现不妥。他们齐齐掉转弓弩指向元殇。在他们的眼中,猛然出现了一个绿衣女子,束发蒙面,颜似谪仙,绝美如画,眼神却凌厉如刀。弩与弓相比,弓方便携带,多用于进攻,弩笨重,多用于防守。虽然他们用的弩不是强弩,但也比弓要笨重,在瞬间改变弩的方向几乎是不可能的。在他们掉准弩的方向的时候,元殇已经翻跃而起,背上的长剑猛然抽出,一剑劈在最近的弩兵头上,从左额头至右下颚劈开一条深深的口子,脑浆和血一起流出来。元殇这把剑是临时在玉卿荭的宅院里拿出来的宝剑,锋利轻巧,这弩兵也没来得及叫出声,也死在了元殇手中。后面两人这才反应过来,都放开手中的弩,抽出腰刀,朝元殇扑了过来。元殇左手一扬,一把幽蓝的粉末撒了过去。两人立刻捂着眼睛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叫。只是那粉末还钻进了他们的口中,让他们难以发出声音,仿佛是噎住了喉咙一样死命的哼哼,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元殇长剑一送,从二人脖子大动脉处刺进。银灰色的剑刃猛的拉回来,鲜血从侧面喷出,染红了一大块草地。想必今年春季这山顶上长出的草,将会带着红色。元殇又依次走到三个尸体旁边,照例在每人脖子上补了一剑,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最后将长剑在黑衣人身上擦干净。元殇浅绿色的衣服上,除了一些草屑泥尘,一滴鲜血也未沾上。---------------------------------------听着崖顶上响起的军哨声,明辉公主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埋伏她的人是皇室中人!而最有可能袭击她的,就是她的那些嫡亲的兄弟姐妹!不多时,哨声停下了,不远处的山坳处响起了马蹄声,由远及近。头顶上的弩箭也停止了。明辉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脸色逐渐平静,将心儿放在地上,站直了身子,看着九骑快马在山间小道上慢跑过来,最后停在她身前不远处。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浅蓝色长袍的男子,看起来二十来岁,高挑英俊,只是眉眼间带着一丝阴狠,嘴角的浅笑显得刻薄得意。他身边一个灰袍人,穿着斗篷,遮住了头脸和全身,只能看见浓密的大胡子,背上鼓囊囊的,不知是刀还是剑。身后七人个个手持弓箭,腰挎长刀,杀气腾腾。作者有话要说:025谁能救你蓝袍男子勒马停在岩石前不远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敏儿,好久不见,倒是长得更标志了。嗯?什么时候有孩子了?听说那驸马不能生,不会是你和夏子涵生的吧?”濮王语出轻佻,古砚与陈谦怒目而视。明辉公主反而一脸平静的说道:“九哥说笑了。九哥不在濮王封地,怎么回来了京城?早给皇妹消息,也好让皇妹去接九哥才是。”濮王见明辉竟然没有惊慌之色,阴郁尖刻的说道:“接我?哼,顾月敏,你省省吧!你能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我当初就是小看了你,现在才会给发配到兖州!”明辉公主道:“将九皇兄分封到兖州,是父皇的意思,想让九皇兄多加历练,怎么能说是发配?”“放屁!”濮王无比愤慨,差点从马上跳下来,“兖州近邻吕帝,若是吕帝来犯,本王首当其冲!整个兖州都是姑母的地盘,世人只知镇北公主,有谁买我濮王的脸面?我顾嚣妄取了一个‘嚣’字,就算在封地,又何曾敢鲜衣怒马?”濮王马鞭指着明辉公主,道,“这些,都因你而起!当年,若没有你从中作梗、指使王恩那个阉货将状告我的状子抵到父皇面前去,父皇怎么会说我‘禽兽不如’,将我发配兖州?”明辉公主毫不退让,语气坚定的斥责:“你身为皇子,强抢民女,抢夺臣下之妻,更一错再错,殴打朝廷命官,不但让朝臣心寒,更让顾氏皇族蒙羞。我若不让王总管递奏折,定然会让宜妃的人扣下,如何能抚平官吏冤屈?父皇此举,是恨铁不成钢,想要你幡然醒悟,谁知你却不思悔改,还私离封地,若是父皇知道了,定然会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