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火并没有持续多久,原本消散的阴风忽然加大硬生生地将陈一厘造的这场大火吹灭。陈一厘皱着眉头看着越来越小的火势,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红袍男子。“你是生人?”那男子冷冷地看着陈一厘,大步地走向他。陈一厘问言警惕地转过身,看见是於浦这位阎王爷后,他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冷静地回答道“是。”於浦同样也是冷着脸皱着眉头看向他,只不过他的眉目间更多的是疑惑。这几日又是阴阳薄被盗,又是生人闯入,这地府的结界越来越微弱了。他抬眼细细打量着陈一厘,眼前的人刚才竟然能用绝鬼符烧掉这诡幻,想来也是不简单。直到於浦看清楚陈一厘的面容,他脸上那几分疑惑的表情立马转变成了惊讶之色。“段云长?”“不对……你也只是有五六分像而已……”陈一厘听着他低头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他重新抬起头。“你怎么会来到地狱?刚才那张绝鬼符是百年陈家所创,你是陈家的人?”於浦道。“是的,我是陈家的人。来到这地府是被一白衣鬼强行引入的,我还有一位朋友也被他挟持了。”陈一厘放低了语调,对着於浦道。陈家两百多年前和地府有过短暂合作,论起情分地府着实欠了不少,现在於浦挑明他也就顺着於浦的话说下去,希望於浦能帮他一把。於浦听他这么一说当即想到了顾念兹,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你想让我帮你?”陈一厘点了一下头。听见於浦这声反问,他就略感不妙了。只见於浦一挥手,周围的诡雾散去,幻出了好几排放着书的大书架。这些暗红的书架掩在并不亮堂的地方,上面布满了泛着金光的符文形成了一个非常坚固强劲的结界,内脏微微的颤抖让陈一厘能够感受到结界散发出的威力。於浦手指一勾,一个竹筒从书架最底层抽出飞快地落入了他的手中,然后摊开。“你这一世……真是一条小命悬挂着。”於浦从陈一厘出生时看起,一直看到十九岁不免感叹陈一厘这条小命。陈一厘刚出生就被万鬼追踪,这些恶鬼贪食皆想要了陈一厘的命,得亏他爷爷陈桁不是个好惹的主,将携枝滕融入他命里微弱的殷红里才让他险中求生的活到了现在。“得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地府这一世的阴阳薄被偷了。是人是鬼现在也没有查清,不过他们阴阳薄在手想要你的命就好办多了。”收起竹简,於浦看向陈一厘道。陈一厘猛得攥紧了拳头,心惊不已。阴阳薄丢失,对所有记录在阴阳薄里的人来说实在是危险至极,倘若手持阴阳薄的人不安好心在上面多划那么几笔,那么秩序将会被打乱,而被记录在阴阳薄里的人不仅是失去生命也将会丢失灵魂。“你想要我怎么做?”陈一厘冷冷道。他是个聪明人,从於浦的话语中他就明白於浦想让他帮忙找回阴阳薄。於浦抬眸十分欣赏的看了陈一厘一眼,轻笑了一下。“两百多年前陈家和地府有过短暂的交情,我想这交情在这一百年里可以延续延续。”“有屁……有话直说。”陈一厘的耐心是十分有限的,见於浦半天不把话说直,绕来绕去忍不住皱眉险些将那句“有屁快放”脱口而出。於浦朝着不远处的案几勾了勾手,原本没有任何身影的案几旁突然出现一位身着暗紫色衣袍的男子。男子端坐在案几边,低着头认真地写着一份东西。他写完最后一个字后,放下毛笔拿着书写好的纸契就走到了两人身旁递给了於浦。“所有的人情欠还不过一个因果循环。”於浦将纸契转而又递给陈一厘,说道“你要想好你的死活以及你……那位朋友的死活。”“为什么要选我来找阴阳薄?”陈一厘边看着纸契上面的内容,边淡淡地问道。於浦见陈一厘对自己的威胁不为所动,笑了一下“因为与地府有百年契约的只有陈家,而你不仅是陈家人,还是招阴体。”“招阴体?这个理由不错。”陈一厘想了想,一口咬破自己的食指就往纸契上印上了自己的指印。无论是不是招阴体,从小被万鬼追杀的他都不相信自己会无缘无故被追杀。万事皆有因果,他这么可能只有果没有因呢?於浦抬起自己手上的红色印泥,看了一下陈一厘破了好几个洞的手指道“你急什么,我这不是有印泥吗?”“……”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半响,陈一厘轻叹了口气然后懒懒地扭头看向於浦。“你不觉得用我的血印上去比较有诚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