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徐惠那儿,他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徐老师好。”徐惠看了两眼面前的孩子才认出来是初中顾临玦的同班同学,也曾经在她那儿补习,她和善的拍了拍陈嘉阜的肩膀,“长这么高了啊,是个大人了。”长辈的通用夸奖,即使陈嘉阜没长高几厘米,徐惠也能毫无负担的说出这句话。陈嘉阜低头状似腼腆的笑了笑,又问了句:“老师您的号码是多少来着,之前存了结果换了手机全没了。”这一句让顾临玦脑中警铃大响。“妈!”他想要阻止徐惠,他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陈嘉阜去点名吧,他负责这个。”“没事,离开场还有一会儿。”陈嘉阜出声,“而且后面的家长都清点过了,闲着也是闲着比如和老师叙叙旧。”徐惠“嗯”了一声,头也没回:“不妨事,妈妈和你同学聊两句。”当年的事情徐惠只知道顾临玦被小混混威胁过,但具体的真相并不知晓,陈嘉阜在她的记忆力还是自己儿子的初中同桌而且关系还不错。果然徐惠未曾多想,安抚完自己今天异常不耐烦的儿子,向陈嘉阜报了自己的号码,还笑着将手搭在顾临玦肩上,拍了拍,“你们两个也很有缘,初中同学高中还是同学。”被搭肩的顾临玦整个脸都僵住了,他盯着眼前的陈嘉阜,这个人伪装技术一流,一朝将自己拉回了初中时温文尔雅讨老师喜欢的模样。“确实有缘。”陈嘉阜意味深长的回看顾临玦,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我正好住在顾临玦隔壁那幢楼,经常上放学看到他呢。”经常看见自己顾临玦心乱了,他和季浔在学校里严防死守却没有想过这个人在校外还会盯着自己。“哦?”徐惠有些惊愕。“顾临玦一直和隔壁班的季浔一起走,我就没打招呼,反正学校也要见的。”陈嘉阜说完一席话,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可以进场了,老师我先去找我爸爸了。”“好好。”徐惠点点头。顾临玦和季浔的座位离得远,场外排队的时候两个人就分开了,这会儿顾临玦也不知道怎么告诉季浔这件事,只好左右张望着期待季浔能看到自己。他焦躁不安的坐在座位上,手里捏着那一张已经起皱的演讲稿,里面的俄内容他早就烂熟于心。顾临玦一方面有任务压在头,一方面又被破事烦心,可惜边上的徐惠还摆弄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相机准备等自己上台了拍照。“下面有请学生代表高三(30)班的顾临玦。”掌声雷动,四周的目光全部聚集在顾临玦身上,他也算是个校园名人。那些目光里有敬佩、羡慕、好奇,也有躲藏在阴暗处中的嫉妒。顾临玦一步步走上台,每一步似乎从容不迫,开口时也十分沉稳,字正腔圆。就像是身体记忆,他一字不落的念完演讲稿。“让我们在高三最后的时光里,用坚毅的信念和切实的行动为支撑,以热切的梦想为动力,不负青春,谢谢!”话音落下,顾临玦微微鞠躬,他抬眼时对着理竞的班级方阵,明明那么多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坐在那儿,他站在台上却一眼看到了季浔。鼓掌最起劲,笑得最张扬,离得那么远却又似乎满眼星光。怎么办呢,季浔。顾临玦深深看了他一眼,抿起唇,一脸严肃的从侧方下台。下面的活动就是校长讲话,宣誓,拍照。等同学们可以自由活动了,家长就能提前退场,挥别徐惠,顾临玦跑到季浔身边。“玦玦一起拍照吗?”季浔站在花门下面周围围着好几个人,他扬了扬手机,果然是啥事不知道的人玩的最没心没肺。“跟我走,有事。”顾临玦不由分说的把季浔拉走,这个氛围过于严肃季浔没敢扯皮耽搁,给周围想和自己拍照的同学陪了个笑脸,跟上顾临玦的脚步,两个人来到了体育馆后面,周围没人。“陈嘉阜要了我妈电话,而且他就住在我们家附近,我,我不知道他会做什么,拍照?打电话?”季浔张开双手,在身前往下压压来平稳顾临玦的情绪,他舔了舔上唇,眉头微微皱起,“可能拍到了什么,要不我们先去找陈嘉阜?”然而话说了一半,自己心底的烦躁涌上,季浔抓了抓头发,“他费心劳神图什么呢?”“图我不好过吧。”顾临玦从口袋里拿出不停震动的手机,打开给季浔看最新的两条消息,“来不及了。”第一条是陌生号码发的:成年礼物。——陈嘉阜第二条是徐惠发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