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将衣物捧在怀里并不穿,只披了那件一直搭在身上的外衣,径直往正房走了。回了正房,便见齐延正皱着眉头半倚在床头,神情里带着疲倦。齐延见她回来,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如今虽是春天,但早上还是冷的,温以菱这般行事,还真是对自己的身体格外自信。温以菱见他看自己,只悻悻地笑了笑。也不问齐延叫她过来做什么,将自己的衣物放到床沿的凳子上后,便自顾自地爬上了床,钻进被窝里后,才道:“外面好冷呀。”齐延扭头打量了一下她的伤口,只额角处红肿了,但所幸只刮破了一点皮,将养几天也就好了。他清了清嗓子,淡淡地问:“还疼不疼了?”温以菱闷闷地答道:“不疼了。”话毕,闭上了眼睛,一副准备再补会觉的模样。“昨日下午……”齐延见她对自己依旧有着逃避之意,便有意将事情说开。谁知,温以菱一听到齐延准备再提昨日下午的事,当即慌了神。忙睁开了眼睛,打断道:“疼……还是有些疼。”她这话说得好不委屈,眼尾下垂,眼睛雾蒙蒙的,顶着额上的伤口,楚楚可怜的样子。就算让那心肠最硬的人见了,恐怕也会心生怜爱。齐延满腔的话便都梗在了嗓子眼,过了许久,才道:“既然还疼,那就让周叔去请个大夫回来看看。”温以菱本就是装相,闻言,忙摆手道:“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好了。”齐延狐疑地打量着她,问:“那究竟是疼还是不疼?”温以菱含含糊糊地道:“刚刚有点疼,现在已经不疼了。”话毕,故意打了个哈欠,一副困极了的模样。齐延见状,只得开口:“那你先睡会吧,等你醒了再看看情况。”温以菱自是求之不得,答应了一声后,连忙阖上双目。她原是装的,然而她是一个倒床就睡的人,再加上现在本就没到她往日起床的时辰,所以没多会,她就真的睡着了。齐延却是还在打量她,女子的肌肤如玉一般莹润,长发凌乱地散在枕间,身姿堪堪丰盈,令人移不开眼睛,只觉清艳难言。美则美矣,却是个傻的,齐延心中腹诽。女子明明在不久前就从床上摔了下来,但依旧不记事,睡着后便习惯性地朝右翻了个身。只是她摔的正是右额角,这一动,难免蹭到伤口,睡梦中被疼得龇牙咧嘴的,然后身体又平躺了回去。过不多会,再次往右边翻身,痛了便再躺回去,周而复始。齐延双目沉沉,看了半晌,终是看不过眼。把手伸了过去,垫在女子的脸颊下,小心扶住她的额头,以免她再度拉扯伤口。这样一来,果然安分了不少。只是女子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用脸颊在他手心里蹭蹭,然后慢慢地搂住了他的手臂,如雏鸟一般,很是依恋的模样。齐延手指一颤,心中莫名悸动。西瓜温以菱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看着熟悉的床顶,这才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摸了摸自己的额角,还是有些微肿,疼倒是不太疼。床幔还放着,外面的光线隔着床幔透了进来,柔和且温暖。温以菱坐起,一脸餍足地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谁知她一出声,外间便传来齐延的声音:“起来了?”温以菱一怔,奇怪齐延今天怎么还在这里。往常这个时辰,齐延要么待在书房,要么在院子里发呆,今日留在卧房里,难道是在等她?温以菱点头,认为自己想得大差不离。她昨天一再打断齐延说话,齐延今日恐怕是故意在这里等着,想来问话了!温以菱想明白了,此时便只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齐延听她声音闷闷的,明显情绪不高,顿了一下,才道:“头上的伤可还疼?”温以菱听后很是犹豫,她额头上的伤不用力按的话,是一点都不疼的,只是她现在还想着装病糊弄齐延,便模拟两可地答道:“还是有点疼。”齐延神情一敛,他起床时,特意看了看温以菱额头上的伤。女子身体的恢复力很好,除了还有些红肿以外,那些破皮的伤口已经结痂。按理来说,这样的小伤也不该再继续疼了。他思量了会,又问:“可要寻个大夫回来瞧瞧?”他话刚说完,内室便传来女子动作幅度忽然增大的声音。紧接着,温以菱语气急切:“只是微微有些疼,我想应该不必再请大夫了。”齐延心念一转,恍然大悟,他明白了,这是女子撒娇惯用的小伎俩,没想到自己竟是这般木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