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桥怎么了?”江梓辰焦急道。“阿桥,你的眼睛里只有你的阿桥!”原乐压着嗓子嘶吼,“你还记得是谁陪你了十年?是谁,是谁他妈的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你眼睛里还有他么?你回头看过他么?他在你背后默默喜欢了你十年,然后呢?然后呢?”原乐一下下点着江梓辰的胸,一字一顿道:“然后你睡了,又扔了,你他妈是人么?”原乐甩开江梓辰的手,“让小桥去走他的阳光道,你的独木桥不缺人陪。”☆、异国四年后。“哥,这周去滑雪吧,好久没去了,我叫了好多人,据说会来一个很厉害的高手,我们可以去看他们battle。”许若安风风火火地冲进洛桥的房间,一屁股坐在窗边的豆豆袋上,顺手抓起地上的篮球,左右手抛接了两下,又抱在怀里。洛桥穿着松垮的家居服窝在椅子里,捧着茶杯,原本粗糙的杯口经着长年累月的洗用摩挲,现下有了几分光亮,“没你这体力,我老胳膊老腿的,不去。”许若安,自己在美国土生土长的表弟,多亏了姑姑姑父不遗余力的中文教育,这小子才没有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香蕉人。原先只是视频里见见,这几年一起生活亲昵不少,也多亏了这个像小太阳一样的表弟,洛桥没有整日窝在家中发霉,倒是跟着把各种活动尝试了个遍,滑雪跳伞,上天入地。“哎呀,哥!闷在家多没意思!像老头子似的不是看书就是看电影,那是你80岁该做的事情~”许若安咻的一下把篮球在指尖上转起来,在掉落前接住,“我哪次让你失望过嘛!走吧,哥~~~肯定会超好玩的!”也许这几年独居异国,越发耐不住别人的热情,更何况是自己这个贴心的小马甲,洛桥无奈,只能点头答应。四年前,洛桥心灰意冷地踏上了来美国的飞机,好在加州的阳光明媚,散去一些颓意。刚刚进入一个新环境是紧张又新鲜的,洛桥无暇顾及其他,努力学习,努力生活,努力融入。许若安和自己一同入学,一个是大一新生,一个是研一,洛桥被拉着,顶着22岁的高龄和一堆小朋友们体验了一把美国新生的大学生活。研究生的课业一样繁重,与国内那些规定好标准答案的作业不同,多了很多没有特定标准的课程,比如做一个用java写的小游戏,随便写这种,或是不停歇的小组学习展示,洛桥花了好多时间才渐渐适应,原本不甚擅长的演讲,也在不断地练习中琢磨出些乐趣。上了班以后,工作没有那么繁重,可身边的人优秀奋进,半随大流半自我要求,健身,考证,cial,一天的时间总是不够,熬夜成了常态,咖啡越喝越多,茶越喝越浓。上研究生那两年,因为实习春假和暑假都没有回国,上了班以后因为签证的问题也没有回国,爸妈和爷爷就飞来美国,享受加州的阳光,也顺便看看多年未归国的姑姑姑父。熙禾也在四年中来了两回,每次必须的活动一是躺在沙滩上透过墨镜看帅哥的腹肌,二是抓着许若安给他画人体素描,美其名曰小孩子长身体,一年一个样。洛桥和许若安一起租了这个面积不大,采光很好的两人间,四年过去,原本空荡荡的房间也渐渐地全是两人生活的痕迹,一整墙的拍立得全是兄弟二人玩的足迹,躺的有些变形的双人沙发,被盘子烫出印迹的餐桌,还有枝叶茂密已经分了第三盆的绿萝。每个出国在外的人都会变成大厨,这一点洛桥亲自验证了,从家常菜到看起来很厉害的西餐,从黄油曲奇到生日蛋糕。许若安跟着大饱口福,为了能吃到好吃的什么都愿意做,俩人常常晚上做一顿精致的晚餐,半瓶红酒和一部老电影,再在沙发上睡到天亮。洛桥小心翼翼地包裹掩藏着心底的秘密,在睡梦中毫无负担地和江梓辰拥抱亲吻,再在梦醒时分肚子舔舐疼痛的心,孤单又自在,不用想自己的爱会不会伤害别人。江梓辰的消息总是零零碎碎,藏在大家吃瓜的只言片语里,毕业了,有女朋友了,创业了,要结婚了等等,等等。洛桥并没有删掉江梓辰,对话框里渐渐地只剩下每个节日或是生日的祝福。江梓辰的朋友圈不曾有文案,只是偶尔分享某天所见,天空,雨水或彩虹,又或是分享某天所听的歌,看道某本书。洛桥病态地去追寻那些相似的天空,雨水或是彩虹,又练习每一首他听过的歌,看他看过的每一本书,放佛只要这样,心就可以和他一起跳动。到最后洛桥还是额外请了天假,一方面担心自己没有办法那么快恢复体力去上班,另一方面这次的住的酒店在雪山深处,洛桥也有点动心。许若安在副驾驶睡得昏天黑地,这一路并不远,只是夜晚山中光线不足,得打起十二分精力开车,到酒店门口时洛桥也是精疲力尽,只想快点check,好泡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