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薄春山才对她放狠话,说要破坏她亲事,其实顾玉汝知道,这厮也就嘴上说说,他要做什么‘坏事’,一定是明火执仗,他不会在背后耍心眼,尤其是对她。他心里估计也清楚,她最忌讳什么。可齐永宁就不一样了,他虽表面是个温润君子,但恰恰是这样的人,最是善谋。既然扯上谋,说好听点叫谋略,说难听的点就是喜欢耍阴谋诡计。顾玉汝其实能明白齐永宁在想什么,包括那日他与她说的话。他应该是打算等自己中举后,再来她家提亲,他觉得自己中举后,在齐家的话语权更大,更有自主性,也更能证明自己是她的良配。齐永宁计划好的事,又怎能允许中间出现变数?她家里人能给她说亲,他自然也能让人不敢说亲给她!这对他来说都是小事,不费吹灰之力,他甚至不会出现在她面前,说任何多余的话,他只会在中了举后,出现在她的家人面前,成为她当之无愧、不做他选的良配,让她家人心甘情愿的把她嫁给他。齐永宁从来做事就是这样的。“可是永宁怎会做出这种事?”孙氏还是不敢置信。因为在她心中,齐永宁是个好孩子,是个温润如玉的正人君子,也许他现在年纪还不大,但已经能看到未来雏形,必然是风采无限。这样一个人太好了!好到任何人都对他挑不出瑕疵!甚至孙氏,若不是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其实是舍不得齐永宁这个未来女婿的。她对齐永宁的放心、安心是一种根深蒂固,甚至那日顾玉芳说的话对她也不是没触动——齐永宁是被连累了,这一切其实不是他的错,他被退亲真是太可怜了。只是孙氏对女儿的在乎要更占上风一些,所以她只能忍痛‘割舍’。可现在——如果这些事真如顾玉汝所猜测,那对孙氏而言,是一种全然的颠覆。“娘,你若不是心里早有想法,能会我不说名你就猜是他?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故意破坏我亲事,咱家好像也没得罪过别人吧?”孙氏支吾道:“那倒也不是,这不是还有那个董家。”顾玉汝笑了。“娘,若是董家,她们现在若知道我跟齐永宁退亲后在说其他亲事,她们巴不得我赶紧出嫁,是不会做出这种本末倒置的事。”是呀,董家是因为董春娥想嫁给齐永宁,才会出手陷害顾秀才。如今顾家既然跟齐家退亲了,顾家还打算给女儿说别的亲事,董家真若知道这件事,只会拍手称快,怎会出手干扰?“难道还真是永宁?可他是怎会知道咱家正在给你说亲?”孙氏在一旁坐了下来,怔怔道。顾玉汝眉眼冷淡:“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再不济娘可以问问顾玉芳。”“玉芳?这跟玉芳有什么关系?”见儿子回来,邱氏终于松了口气。“你跑哪儿去了?在后面叫你都没叫住,我还有事没跟你说。”薄春山懒洋洋地道:“什么事?”他指尖儿搓着袖子里的那块平安扣,眉眼儿都带笑,心中的愉悦更是不用说。邱氏狐疑地看了一眼儿子:“你方才出去干什么了?你不会找人家女子去了吧?你可别迁怒人家,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给她说亲也是她娘要说,跟人家没什么关系。”“娘,我怎么可能迁怒她。你有事就说,没事我先去洗个澡。”他方才也就是冲了冲,冲到一半人就出去了。“你进来我跟你说。”母子二人一同进了堂屋。邱氏道:“我给虎娃留信,就是想跟你说顾家给大女儿说亲的事,还有一件事,是这几天有媒婆上门给你说亲,我从媒婆那里听来的。”薄春山既然说非顾玉汝不娶,邱氏自然也上心。知道顾家在给大女儿说亲,她表面不显,心里也着急。尤其儿子又不在,若真是在儿子不在这期间,顾家给大女儿定了亲事,邱氏觉得等儿子回来估计天都要塌。刚好碰见有媒婆上门给薄春山说亲,她就想通过媒婆打听打听顾家说亲的事。毕竟这些媒婆消息广路子多,中间又都是通气的,这姓王的媒婆肯定多多少少知道些其中的详细。谁知她打听后,王媒婆误以为是她想为儿子打听,当时有些欲言又止。邱氏看出端倪,便开口询问。这些媒婆们只收了银子,说不准给顾家大女儿说亲,对于那些之前跟孙氏许诺过的,例如曹媒婆,自然很难做。可王媒婆不如那几个媒婆人面广,当时没被孙氏找过。如此一来,虽‘损’了面子,但现在几乎是白拿银子,还不用得罪人,王媒婆暗中不知笑话了那几个媒婆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