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从楼下走来一个穿着长衫戴黑框眼镜,年龄在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正在这时,此人正是临城地下党组织成员老吴。
老吴扫了茶楼一眼,似乎是在找座位。
茶楼里的空位着实不多,倒也不会引人注意。
他很快发现了田野摆在桌角的火柴盒,便走了过去,笑眯眯地道:“这位先生,我能坐在这里吗?”
田野点点头,见对方戴着黑框眼镜,右手上还戴着一枚戒指。
这样的装扮也是接头暗号之一。
老吴道了声谢,坐了下来。
他的茶点上楼前就点好了,伙计很快就端了上来。
老吴抓了一颗桂花麻糖扔进自己嘴里,道:“年纪大了,嘴里就喜欢含点甜东西。这里的六安瓜片是用山上的泉水泡的。味道不错。”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对面的田野聊天。
田野端起茶碗,用茶盏盖子刮了一下茶沫,轻轻的闻了一下茶香,抿了一口茶水后叹道:“的确是好茶,不过比较起来,我还是喜欢喝这里的黄酒。”
老吴呵呵直乐:“可不是,年轻人血气旺,喝茶自然不如喝酒。这酒劲来得快,可以让人血气奔涌,自然是适合这年轻人。”
到此,接头暗号完全对上了。
不过,老吴又接着说道:“我年纪大了,倒是喜欢上茶水了,喝上一口,苦后回甘,就好像这人一般,一辈子牢牢碌碌了,到了最后回头一看,一切都如浮云一般,那时候只要心里没有牵挂,自在干净,那就是甜了。”
田野恭维了他一句:“您一番言语,高深莫测,在下佩服。”
老吴脸上带着笑容,余光看了看左右,这才低声道:“实在抱歉,本来不该这么着急把你从上海叫过来的。这些天我们多方打听秦俑的下落,却没有一点儿消息,我们甚至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田野压低声音道:“我理解你的心情。秦俑的失踪,不仅导致任务流产,便是对我们在上海的情报工作也是影响颇多,上海的组织已经采取了紧急避险措施。哦,对了,最近临城站和临城调查室有没有抓到过什么人?”
“我们也考虑到这种情况了,但这两个部门很难打进去!”老吴叹了口气,“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田野摇摇头说道:“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我倒是认识秦俑同志,之前也听说过他在临城的社会关系,这几天我跑一跑,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秦俑同志是久经考验的老同志,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我相信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的事情。”
老吴点点头,他相信一个老党员的党性,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田野又道:“在来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件事……”
他将火车上暗杀刺杀一事简短叙述了一下。
最后补充说道:“被杀对象的身份还不清楚,但我看到党务调查处临城调查室行动队长刘海阳脸色铁青,看来包厢里的人对他们很重要。也许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老吴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忍不住说道:“知道了,这件事我会马上向上级汇报,尽快确定死者的身份。”
其实,两个人都猜到了死者大概率是党内的叛徒,只是情报工作特有的严谨性,让他们谁都不能武断地下这个结论。
随后,老吴又将一壶春茶园的事情告诉了田野,因为当时出动的是临城站的人,这些必须要跟田野说明。
临城的对敌头斗争形势也不容乐观,老吴必须要对同志的安全负责。
事实上,老吴这几天也从各种渠道打听到了,临城站最近的动静不小,接连搞了几个不小的行动,但具体情况他就无能为力了。
随后,两人又相互通报了一些信息,便各自起身离开。
……
傍晚,临城站。
方如今抱着一本特工教材翻阅,时而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时而望着窗外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