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她已经摸清了这里闭路电视的位置,入夜后带上设备悄悄潜入才是最好的办法。
然而一看见那个年份,她几乎是鬼使神差般地下意识出手,就在指尖摸到箱子的时候,背后突然汗毛竖立。
长久以来的警觉使她没回身下意识就是一个肘击,这是危险时候的本能反应。
宋余杭也是本能地防备,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已经悄无声息过了几招,她仗着身高优势率先把人摁在了货架上。
这里离出口远,窗帘也没拉开,光线昏暗,待到四目相对的时候,向来稳重的警官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来这儿干什么?”
两个人还保持着互相博弈的姿势,宋余杭的胳膊肘卡着她的脖子,林厌的手则扯住了她的领带,她饱满的胸脯就贴在她的手臂上,意识到不妥之后,宋余杭便想撒手。
未料那个人还紧紧扯着她的领带不放,顺便攀住了她的胳膊,大有死缠烂打誓不罢休的架势。
“刚去办公室找你你不在呀,我就跑这儿来了,啧啧啧,你追上来拉拉扯扯地干嘛。”
她略略提高了音量,刚够外人听见又听不真切的那种隐秘。
宋余杭已经预感到有人过来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渐冷。
“我说,放手。”
她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紧抿的唇角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林厌当然能感觉到她在发火的边缘徘徊,但她向来没皮没脸又没下限惯了。
日常乐趣之一就是看人发火,尤其是宋余杭这种,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能让这张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一丝裂隙,她做梦都能笑醒。
“我……”她顺着她的手臂贴近她,微微垫起脚,便好似顺势搂住了她的脖子一般,轻轻在她耳边吐气如兰。
“宋警官,干嘛发这么大脾气。”一股清甜的女士香水味涌入鼻腔,女人的语气是恰到好处的娇嗔。
宋余杭轻轻阖上了眸子,她看见她不太明显的咬肌在轻轻翕动着。
林厌唇角勾起妩媚的笑意贴了上去:“就不放,你能怎么地。”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未等她高兴太久,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伴随着一声巨响,后脑勺生生撞在了铁架子上,疼得她眼冒金星,不知云里雾里。
刚刚的警员赶紧跑了过来,手都放上了枪套:“怎么了?!”
宋余杭从她怀里抽走文件,从自己制服外套里抽了一支钢笔出来签字,语气淡淡的。
“没事,林法医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去忙吧。”
“喔——”小警员后知后觉收回手,还担心地多看了她两眼:“这里地滑,林法医小心一点。”
“我——”林厌捂着后脑勺,疼得眼圈都红了,她已经有很多年没吃过皮肉之苦了,猛地一下,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
宋余杭适时插话,堵住了她的嘴:“文件给你,拿去放好吧。”
小警员接过她递来的档案,总觉得这两个人怪怪的。
看样子林法医撞的不轻,宋队怎么也不伸手扶一下的。
他当然不知道这让林法医“痛不欲生”的一摔,就是素来端庄稳重的宋队长推的。
宋余杭把钢笔盖子盖好,收进自己上衣兜里,和他一起往出去走,甚至没回头看一眼。
“以后别什么人都放进档案室里,严格遵照程序办事,调阅档案一定要有处级以上的干部签字才行,记住了吗?
小警员赶紧站定敬了个礼:“是,宋队!”
市局处级以上的干部不就是她吗?!
据说那天中午林法医国骂的声音响彻了整条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