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姗姗死命拽顾寻,又问一遍上次的问题:“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这次顾寻没再讲道理,直言:“没爱过,一点都没有。”冷风从两人间呼啸而过,半晌,吴姗姗缓缓地松开手,“顾寻——再见。”“再见。”*上车顾寻一觉睡到老宅楼下,拧锁进门,客厅灯已关,次卧房门敞开,光散到外面,他沿光线进去。林亦然端坐书桌前看书,脊背挺得笔直,顾寻没动,倚靠门框看他,眼前人影和记忆里重合,他弯了下唇角,上前摸摸林亦然头,“作业没写完?”林亦然翻书的手一停,回头,顾寻脸颊泛红,唇边挂着浅笑,跟平时差距甚大,闻到酒气,他心已了然,“跟谁喝的酒?”顾寻手指在他发丝间揉搓,掌心温度,顺头皮往下蔓延,“袁河。”语气十分轻柔。一股电流从头皮瞬间窜到心脏,林亦然猛地推开他,“别碰我。”顾寻一个踉跄没站稳,倒在床上,过两秒,重新坐起来,斜嘴角扯出若有若无的笑,那股痞坏的劲又上来,捏住林亦然下巴扬起他脸,“人不大,脾气不小,就碰你能怎么着?”林亦然:“……”这人真醉了,把他当小时候。不能跟酒鬼一般见识,他轻拿开下巴上的手,起身站顾寻面前,抬手指了指床,“哥,你喝多了,该去睡觉。”“过来,哥抱你一块睡。”顾寻双臂穿过林亦然手腕,抱住他腰,脸贴他腹肌上,闭眼。林亦然惊住,杵在那一动不动,仿佛呼吸都停止了,身上像火烧般燥热,片刻大脑重回意识,往外推顾寻,“松开,去床上睡。”人没动,酣睡声传来。垂眼低看怀中的人,老虎变成猫,没了平时的锋利,多了几分可爱,这样的顾寻,如果多出现几次就好了,他边想边抬手,用同样方式摸摸顾寻的头,头发短,发丝黑亮,头皮很暖,过会儿,轻说:“哥,晚安。”安顿好顾寻,林亦然顺势躺下,关灯,刚闭眼,旁边的人翻身,腿搭过来,胳膊搂他腰上。刚压下去的燥热又涌出来,林亦然拿开他搭过来的手脚,往旁边挪了挪,隔出半人距离,警告:“老实睡觉。”顾寻睡得香甜没回应,十分钟后,中间空出的半人距离被侵占,手又搭林亦然身上,头埋进他颈窝,像在他怀里睡的。林亦然快要炸开,用力推顾寻,“再乱动,我特么睡了你。”顾寻迷迷糊糊“嗯?”,展臂搂他入怀,摸着他头安抚:“乖!有哥在别怕。”“……”林亦然彻底没了脾气,深吸口气,默念佛经,等顾寻睡熟,他起身下床去主卧睡。翌日。顾寻醒来已近中午,昨晚回家以后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昨天穿得那套衣服,已经洗干净挂阳台,衣架下顾老爷子生前养得那些花草,欣欣向荣,一派生机。这些花草鱼一直由林亦然照看,回头环视一圈,没见到他身影,低头看眼时间,大致猜出他的去向。顾明礼经济状况不如顾仁礼,没有别墅,房子就普通的三室一厅,全家八口人凑一起有些挤。顾仁礼在房里,走来走去,像在展览馆参观,“哥,你这花瓶赝品吧?”顾明礼抬头瞥一眼,又低头包饺子,“赝不赝品,之前去古董市场看着好看就买了,没几个钱,打碎不心疼。”顾仁礼啧了声,又道:“你升局长有好几年,咋不换个房子?”“现在房价贵的离谱。”顾明礼专注包饺子,连头也没抬。“顾总累不累?”顾寻插话,“每次回来都这些话,能不能让我们耳根清净一下?跟家里人有什么显的?有钱了不起?”这话直接撕碎顾仁礼的面具,他气得牙根直痒痒,“顾寻!”“……”顾家春节,在顾仁礼父子的争吵拌嘴中度过。*转眼,积雪融化,大地回春。掀开白色斗篷,柏城花红柳绿,别是一番景象。顾源大四下半学期,留在顾仁礼柏城的分公司实习,仍然跟顾寻挤老宅。寻常的周末,三人不约而同地睡到中午,顾寻正发愁午饭问题,袁河来了,带着食物雪中送炭。袁河进门放下食物,边拖鞋边说:“寻儿,下周末我跟郑媛她们去白石山探险,你一起去呗?”为跟吴姗姗彻底断联,顾寻已退出高中圈,不参加他们任何活动,“不去。”顾源从卫生间出来,盯着袁河脚下的鞋看,“袁哥,你这双限量版aj不错。”“喜欢哥送给你。”“我42码,穿不了你的鞋。”“那哥买双42的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