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星冲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关门朝着酒店驶去。
沈汀溪紧紧跟在身后。
电梯很快,宋南星到达的时候,它恰恰停在一楼。
关门,反锁。
宋南星全身乏力,顺着门板,瘫倒在地上,双手攀在膝盖上,头埋进去。
头发掉落,盖住她的脸颊。
一开始是细微的啜泣声,慢慢地哭泣声越来越大,整个房间里,都是她歇斯底里的哭声。
泪水一片一片地掉落,打湿柔软的地毯,濡湿她的眼睫毛,看不清周围。
耳朵里满是轰鸣,听不见外面的动静。所有声音传进耳朵里,都是沉重的鼓点。
好吵好吵好吵。
她好想让他们安静下来啊。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振动,屏幕亮着,她不想抽出来看。
她也不想接他的电话。
敲门声还在继续,她的耳膜好像快要炸掉了。
“不要再找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宋南星贴在门边,缓缓说出那句话,头无力地靠着门板,闭眼默默流泪,哭声被她压回了嗓子里。
沈汀溪听见那句话的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都僵硬了。
一个人。
她只想要一个人。
这句话无疑不是在给他判死刑。
南星这分明是不要自己了。
不允许,他不允许南星抛弃自己。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觉得自己有资格了,才靠近到她的身边。
他不允许南星不要自己。
没有主人的狗,是没有家的流浪者。
“可是南星,我求求你了。上次的惩罚,我想现在用。这次能不能,能不能求求你,别不要我。”
他贴在门板上,隔着薄薄的门板,与南星同一个方向,乞求着她的原谅。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走吧。”
宋南星还是重复,身子蜷缩着倒在地上,闭眼不再说话。
两人都是沉默。
沈汀溪坐在门口,侧身贴着门板,想要听到里面的动静。
整晚,两人都是如此。相隔着房门,无声听着月声,彻夜失眠。
翌日清晨,沈汀溪从门口站起身,沉沉看了房门一眼,转身乘电梯下楼。
走出酒店,迎着耀眼的日光,整个人的背影都是落寞与伤痛,金黄的阳光,零星半点都没有照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