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没有澡豆子?了,拿些进来。”缘觉脸色蓦地变了,“裴禛?”脱下来的衣服、哗哗的水声、澡豆……缘觉愕然,继而怒不可遏,“他逼迫你了?”“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苏宝珠情知他误会了,忙迭声否认,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滋味,就像秋天刚收的青皮桔子,带着酸味的甜。缘觉更不解了,“你不是?最怕他吗,怎么把他放进来了?好端端的,他来你这?里洗澡,太奇怪了。”苏宝珠担心裴禛发现他们的关系,推着他往外走,“一会儿我和他出去一趟,晚些时候回来。你不在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一言两语说不清楚,等我回来和你细细说。”却听裴禛的声音更大了,“苏宝珠,你没听见怎么回事?”苏宝珠不耐烦的应声,叫一个小?厮给他送进?去。缘觉心里的怪异感越来越重,几日不见,苏宝珠好像对裴禛的态度变了,似乎……多了些宽容?啪,净房的窗子突然从内推开,裴禛半裸着站在窗前,“苏宝珠,你在和谁说话?”苏宝珠猛地把缘觉推进?拐角的阴影,然后回身?,若无其事道:“没有人,你听错了。”一不当心瞄见他线条清晰的腹肌,眉头?微挑,不动声色挪开了视线。裴禛一手撑住窗棂,上身?微微前倾探出窗子,“随便看,我不介意。”“我介意,会长针眼。”苏宝珠没好气道,“还不到半个时辰呢,你赖账我就不去了。”裴禛道:“用不着那?么久,略泡一泡就管用。”他知道了!宝珠倒吸口气,后退几步一脸警惕地盯着他。“我是?养蛊的人,自?然知晓各种压制蛊虫的药,你那?点?小?心计瞒不了我。”裴禛停顿一会儿,缓缓道,“我说话算话,现在,以后,都不会对你做什么,别躲瘟神一样躲着我。”苏宝珠怔住了,躲在阴影处的缘觉也怔住了。一股又酸又涩的热流逐渐弥漫上来,夹杂着无处可宣泄的愤怒,搅动着直往他心里钻,握着念珠的手在微微发抖,穿着芒鞋的脚,不自?觉向外踏出一步。他突然间很?想,再次踹断裴禛的骨头?。当——当——寺院的钟声蓦然敲响,如雷鸣,一声声震荡在缘觉的耳边,猛然惊醒了他。此?时的裴禛,分明对苏宝珠没有恶意,他为什么会如此?焦躁不安?那?股子酸楚怎么回事?是?苏宝珠渴求着他,还是?他渴求着苏宝珠?贪,嗔,痴,佛教三毒,只怕他全有了。凉凉的秋风卷着零星的雨点?扑到他身?上,非但没能驱散心中的燥意,反而让他越发惑然。“天色不早,快走吧。”“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啧,这?身?衣服改得还挺合适,旧衣服你洗好熨平,明天送我府上。”“烧了,晦气的东西不能留着,当然要烧掉。”“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惹恼了我,再把你丢水里。”
……那?两个人吵吵闹闹,就要消失在缘觉的视线中。他的心猛地收缩了下,下意识走出阴影,从后拉住苏宝珠的手,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想,只是?紧紧拉住她的手。裴禛惊讶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和尚,视线最后落在他紧握苏宝珠的手上,突然笑了,“我就说,你俩的关系不简单,偏偏还没人信我。”苏宝珠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急急描补,“是?不简单,我死缠烂打求缘觉师父保护我来着,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发疯?”裴禛嗤笑道:“你觉得我会信吗?”他上前一步,目光牢牢盯着缘觉的眼睛,语气变得狠厉,“是?你替她解蛊毒?”“不是?。”苏宝珠拼命给缘觉使眼色。缘觉看了眼苏宝珠,淡淡道:“是?。”空气一下子沉寂下来,雨已经停了,大颗大颗的水珠从芭蕉叶上落下,啪嚓,啪嚓,将积水击打得震荡不安。“呵,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裴禛点?头?笑着,话里透出来的意思分明是?早有猜想,可那?笑,瞧得竟有几分不可接受的愤怒。裴禛桀桀怪笑起来,“好一个人人称颂的无垢圣僧,好一个人人景仰的转世佛陀,竟是?个淫僧!”“贫僧犯戒,自?会领罚。”缘觉把苏宝珠拉到自?己身?后,“只是?她不能跟你走。”苏宝珠大急,“你疯了和他说这?个!”裴禛冷笑道:“我很?好奇,皇上、崔太妃、周贤妃如果知道此?事,会是?什么反应?”“你不准说出去。”苏宝珠喝道,“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裴禛斜她一眼,语气复杂莫名,“不好过,你何止是?不好过,苏宝珠,你找谁不好,偏偏找这?位佛子殿下,想想他是?因为什么出家的,那?些手握最高?权力的人,能容许他的僧衣染上一丝的污垢?”苏宝珠怔怔地盯着他,难道她就是?那?块污垢?一阵凉风飒然而过,她不禁打了个冷战。“我不会说出去,可你们要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那?一刻真的到来时,殿下,你一个无实权的和尚,又该如何应对?你不会从来没考虑过这?一点?吧。”裴禛笑笑,攥住苏宝珠的手腕,一点?点?,从缘觉的手中拉了出来。这?一次,缘觉没有追上去。苏宝珠回头?大声和他说着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苏家出来的,就这?样茫茫然回到福应寺。寺里面静悄悄的,夜空湛蓝无云,孤单的月亮映着一个孤零零游荡的他。“殿下……”道武蹑手蹑脚走近,“卷宗整理好了,是?送到御史台,还是?送到大皇子府?”缘觉没有说话。道武又等了会儿,耐不住急性子,“殿下?寺庙侵占土地一事,还要不要上报朝廷?”缘觉回过身?,“要,不必假借他人之手,我明日进?宫面圣,亲自?奏明此?事。”道武眼睛瞪得像铜铃,脸颊却是?慢慢涨红,兴奋得直搓手,殿下亲自?处理是?最好的,这?些日子劳心尽力,风里来雨里去,好容易查出点?实据,他可不愿意把功劳让给别人。兴奋之余,又有点?担心,“只怕有人会埋怨殿下。”缘觉并不在意,“那?些寺庙有错在先,要做的是?改过自?新,纵有抱怨,也无须放在心上。”道武慢吞吞道:“我说的是?贤妃娘娘,殿下这?也算是?涉及政事了……”缘觉已然知晓他的意思,母亲向来不喜他进?宫,更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