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待陶真很好,陶真也明白厂长的意图,但她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尽心尽力为厂长安排日程,这些仔细的活做地明明白白。厂长知道她的身世,知道她坐过牢,也找她谈过。其实分明就是想给她一个新生活,但陶真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来二去搞了几次厂长也就不再勉强,反正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何况这个陶真的工作做的是真的细致,比他原来那几个助理强太多了,并且还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一点就透。厂长逐渐开始带着她出席各种场合,甚至教她怎么和人社交怎么打交道,还让她去读商科,陶真刚好人生无聊,就去了。因为没别的事情和人分心,陶真的成绩一路飙高。她的一系列表现难以不被人发现。厂长知道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别的是暂且放在一边,先把她留下来是正经事。就这样,陶真又升迁了,她变成了厂长的左右手,每个见到她的员工都要叫她一声陶总。陶真并没有因为升迁有任何改变,她对人还是极其冷淡,跟谁也不联系,没朋友,没社交,只去必须去的场合。她的生硬倒成了她的特点,所有人都知道厂长身边有个奇怪的女人,商业头脑极其厉害,就是从不搞那些面子上的事儿,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自讨没趣,非得撞南墙了。陶真的成功逆袭引起的当地媒体的注意,她的过去又被掀开来,报纸媒体大肆报道她的过去,说她是小太妹,说她不是好人,说她杀人未遂,说她靠美貌上位……诸如此类的新闻铺天盖地,陶真什么都知道,但从来都不解释。她一直都没有离开那个厂子,也没离开厂长左右。反正跟谁都一样,做什么都是做,现在她不缺钱了,她可以随便,想住哪儿住哪儿,想吃什么吃什么,差不多就行了。反正她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怎么都是过日子,赚多少钱还不都是一样。陶真的财产越来越多,名气越来越大,甚至有超越厂长的趋势。厂长又找她谈话,大意就是,你不必在我这里屈才,你想去哪儿我都支持你,我甚至祝福你,有你在的这段时间,厂子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全都是你的功劳。厂长的这些话是由衷的,陶真也由衷地说:“我是不会走的,反正哪儿都一样,还不如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多年过去,厂长已经对她有一定了解,起初还只是被她迷惑,只想得到她,可到最后,他发觉他是真地爱上了这个女人。某个下午,厂长跟她求婚了,“陶真,我知道你心思不在我这儿,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如果你愿意,我随时准备娶你。”陶真想都没想,“可以啊!”厂长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我说可以。”“你真愿意?”“愿意。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有今天。当初刚出狱的时候,我看别人吃肉包子就流口水,心想有一天我要自己给自己买包子吃。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才有今天。为什么不呢?”陶真的婚礼很盛大,省城的媒体都来了,报纸上也占了很大的版面。厂长一直待她如初,对她百依百顺,渐渐地就把厂里的业务全都交给了陶真。陶真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地工作,跟往日没什么不一样。有一天,陶真在路上遇到了一位故人——陈逸南。那天,陶真是去谈业务的,司机就等在门口的停车场。陶真从电梯下来进到停车场,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身穿黑色皮夹克,下面一条磨旧牛仔裤,正在低头看手机。陶真认得他的背影,试着叫了一声,“陈逸南?”陈逸南的身影顿了片刻,回过头来,是一个成熟沧桑的男人了。真的是他。“真是你?”“陶真?”“是我。”陶真仿若见到了老朋友,开心地笑了。陈逸南很意外能遇见她,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也激动也尴尬。陶真的司机忽然跑出来,“陶总,有事吗?”“没事,你先回去吧,我遇到一个朋友。一会儿我自己回去。”“那陶总我先走了。”“嗯。”司机开着凯迪拉克走掉了。陈逸南目光追随着那辆拉风的车,回过头来眼睛里全是羡慕,“你的车?”“嗯。走,我请你吃饭。”陶真随便找了一个吃过的饭店,她常来这里,店员认识她,直接给他们领进包间。这种消费档次的地方可不是陈逸南能随便来的。陈逸南对面前这个全新的陶真非常陌生也非常好奇。她变了很多很多,整个人散发着优雅从容的气质,只是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