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阿姨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元煦拖着行李和疲惫去酒店,进酒店前停了脚步,犹豫再三,转身往对街的便利店过去。
裴文晖今晚倒是很闲,坐在柜台里看电视。
起初并没有去注意进门来的人,只是起身站到收银机前面,余光里看到进店客人拿了饮料拿薯片,姿态很是熟悉,心生奇怪,然后才转过视线。
元煦一脸不高兴,拿了东西也没有要结账的意思,用脚把裴文晖的椅子勾出来,坐下后自顾自地拿走遥控器调电视。
“没赶上飞机?”裴文晖问他。
元煦“嗯”一声回应,喉咙疼,不想讲话。
裴文晖从柜台里出来,去把元煦随手放在门边的行李推进来。
其中一个行李箱上面还挂着礼品袋,里面没有毛绒玩具,只剩下那二十一万现钞。
“怎么,钱没有送出去?”裴文晖语气平淡,只是顺口问一声,并没有多好奇。
“被我阿姨骂了一顿。”元煦垂头丧气,“她说我把她当什么了,说我是质疑她工作这么多年还攒不出一点钱么,她说她还轮不到我一个小孩掏钱接济……”
他阿姨之所以能治得住元煦,是因为该惯的时候惯,该管的事情也不会心软。
元煦被骂了,钱也被拒了。
袋子里的钱毕竟不是小数目,裴文晖好意把袋子从行李箱上拿下来,放到柜台这边,叮嘱元煦走的时候记得拿。
但大财主元煦广散爱心,对裴文晖说:“要不给你吧,我懒得再存回去了。”
就像给的是半包吃不完的薯片,十分随意。
“你是因为钱没花完,没台阶下,找不出理由回家?”裴文晖在挖苦元煦,有讽刺的意味。
没想到还真说中元煦的心思。
元煦就是那样的一个矛盾体,不想回家,不想被束缚,可人在外面又很迷茫,不喜欢生活被各种不能掌握的因素包围。
上一秒信誓旦旦坚决靠自己坚决不回家,下一秒就要开始发愁不回家的话好像也撑不了多久。
似乎沈妤之早看透他这一点,阿姨也了解他的性格,都认为他这趟离家出走不会闹出什么花样。
就连才认识几周的裴文晖也看明白了元煦的脾性。
不知道为什么,被妈妈和阿姨看透,元煦都不会特别生气,可面对裴文晖,他会产生挫败感,不太服气。
但这次元煦没再立什么flag,认真思考了很久接下去到底要往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