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说只是判三年流放,且流放的地方又不远,外祖家再打点一番,受不了多少罪。杨玉昆想等莫二老爷走了之后再进内院,他也怕莫氏缠着他去求阿爹。莫氏求告无门,今儿又被亲娘辱骂,内心一片灰败。秦嬷嬷帮莫氏叫屈,“姐姐呀,不是我们太太没想办法,为着外甥的事情,太太挨了老太太一顿骂,老爷和少爷都不进内院,太太出不去,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呀。”老秦姨娘眯着浑浊的老眼,“这事儿蹊跷,怎么好端端的,京兆尹忽然要治死你弟弟?”莫氏抬眼看向生母,摇了摇头。老秦姨娘又问,“那小贱人回来后有没有给你道歉?”莫氏低下了头。秦嬷嬷转了转眼珠子,“姐姐,这会子不是计较这些小事儿的时候,如今整个内院,也只有我们老太太和二娘子能出去了,老太太那里定然不会管,若是让二娘子去求一求老爷,说不定管用呢。”老秦姨娘冷哼了一声,“你去叫她来。”秦嬷嬷立刻让荔枝去叫人,荔枝派了个二等丫鬟去。老秦姨娘一进后院,宝娘很快就得到消息了,听见莫氏叫她,宝娘笑了,“走,我去会会这个外祖母!”刘嬷嬷拉住了她,“二娘子,不若等老爷回来再说。”宝娘摇头,“我还怕她不成!你着人去告诉外祖母,就说我家里来人冒充她。”宝娘带着一群丫头婆子去了,到了正院,栖月阁的下人在院子里摆了一排。宝娘给莫氏行礼问好,莫氏抬手让她起来。莫氏坐在主位,老秦姨娘坐了次位,宝娘看了看,走到老秦姨娘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你,起来,谁允许你坐这里的?”老秦姨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宝娘居然让她让座。她立刻暴起,挥手就要抽宝娘耳光,“我把你个不敬老的小贱人嘴巴撕烂。”宝娘捉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扯,老秦姨娘摔倒了地上,“太太,前儿外祖母告诉我,说这是个疯婆子,谁放她进来的?”秦嬷嬷立刻声音高了起来,“二娘子不可无礼,她是你外祖母!”宝娘坐到了椅子上,“我一个野种,哪里有什么外祖母。再说了,她要是我外祖母,你是谁?姨外祖母?呸,别叫我笑掉大牙了。”莫氏听见宝娘自称野种,顿时呆住了。老秦姨娘在地上滚了起来,“不得了了啊,太傅府的二娘子要杀亲外祖母了啊!没天理了啊。”宝娘把手里的茶盏砰的扔到了她身上,“你再哭一声,我鞭子抽死你信不信?”老秦姨娘愣住了,宝娘不按常理出牌,小娘子们不应该爱惜名声吗?小娘子们见到嫡母的生母,难道不应该敬着吗?宝娘又拿起另外一只茶盏,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行了,别做戏了,你一把年纪满脸褶子,我又不是外祖父,觉得你人比花娇,连哭声都绕梁三日。说罢,叫我来什么事情。好生跟我说,我兴许陪你们玩玩,若是想骑在我头上,那就别发梦了。”撕破脸太傅护女秦嬷嬷先把老秦姨娘扶了起来,让她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老秦姨娘面色不善地盯着宝娘。宝娘正在喝茶,忽然抬头看向老秦姨娘,“把你那眼神给我收一收,信不信我真敢抽你。我打了你,最多惹太太生气,阿爹知道,你儿子就要倒霉了。”老秦姨娘更恨了,牙齿只哆嗦,莫氏看懂了宝娘说的话,把手里的茶盏砰的一声摔到了茶几上。宝娘端着茶盏看向莫氏,“太太,你为何要生气呢?这么多年,我挂在你名下,你没给过我一丝爱怜,我时时刻刻讨好你,连你的奴才都可以骑到我头上。如今浓疮挑破了,我借了你的名分,你骂我野种,咱们谁也不欠谁的。明儿太太若觉得我占了您的便宜,把我从你名下除掉也行。”莫氏的心往下沉,她和老秦姨娘一样,惯于运用阴谋伎俩来进行内宅争斗,宝娘这样直来直去的,让她们很被动。老秦姨娘哼了一声,“既然二娘子也觉得这些年占了你们太太的便宜,正好,你二舅的事情,你去求求你阿爹,把这事儿办妥了,你才能说两清了。”宝娘又低头喝了口茶,慢悠悠说道,“我为什么要去求阿爹?二舅他干了那么多枉法之事,那些无辜的百姓就合该受欺负?我说了,我和太太两清了。”宝娘无法跟她们说清,原身被你们活活气死,还还情?都滚吧。老秦姨娘见宝娘拒绝,顿时也不再给好脸色,“二娘子好大的口气,你说两清就两清了?”宝娘看向她,“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宝娘知道,老秦姨娘最在乎身份,就故意踩她的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