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面具的黑衣暗探从断墙乱石中现身。戌之卫显然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玄子枫竟能挡下这一击。明明此人心神不稳,又被教养大管事的蛊虫侵袭,怎么可能有如此迅速的反应?还有那明显不是凡物的灵剑,让戌之卫心中“咯噔”一声。“你认得出我?”戌之卫负手而立,残月般的弯刀露出獠牙。玄子枫粲然笑道:“毕竟方才见过一面,怎么能认不出呢?大名鼎鼎的幽十二卫,我可是仰慕已久了。只是戌之卫大人这等小家子气的表现,可着实让我有些失望。”此番行动是为何意并不难猜。排名末三位的戌之卫有六位杀席虎视眈眈,他定是怕保不住自己的位置,才想要杀掉玄子枫讨好子之卫,或许能让子之卫“礼尚往来”解决掉戌之卫的杀席。“只可惜啊,戌之卫大人。我要是您,我是绝对不会亲自跑过来杀子之卫的杀席的。雇杀手也好、下毒也好,反正不会急着硬碰硬就是。不然,您还能活得久一些。”玄子枫把玩着手中的秋川,令人迷醉的声音带着笑意与冰冷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心里还憋着股气没地儿撒,偏偏叫您碰上了,真是替您感到不值。”“轰”!玄子枫脚下的地面被巨大的压力自上而下轰击。霎时,烟尘扬起,大片大片的土地龟裂、坍塌、崩坏之声炸开,无数巨石碎片飞击到四周的残垣断壁之上,引得不少城墙轰然倒塌。戌之卫冷哼,“狂妄。”五段初阶的小子,此番攻击之下定已尸骨无存。浓烟被灵力震散,残岩犬牙般凌乱呲立。戌之卫刚想去查看那小子的尸骨,却只觉得背后一阵凉风刮过。“铮”!弯刀发出悲鸣,勉强拦住那仿佛能开山劈海的千钧剑刃。角力的对冲让架着灵剑的弯刀颤抖着,不断发出兵刃摩擦的渗人声响,铁腥味在烟尘退去的空气中越发浓郁,闻着像是血液的味道。“戌之卫大人怎么如此没有规矩,连话都不听完就开始动手了。”玄子枫不急不缓的声音传来。他面色无改,带着些谪仙人不染纤尘的清冷与从容。弯刀当即卸力让开,诡谲的刃锋如同毒蛇般急速出击。令人牙酸的兵刃碰撞、摩擦声密集地响了起来,剑与弯刀快得片刻都看不出实体,残影如光雾般绕在二人身侧。“砰”!灵力骤然炸开,玄子枫暴退几步拉开距离,而戌之卫的身体不过摇晃几下便稳住了。那弯刀的动向极为诡异阴毒,寒刃在玄子枫左侧面颊处留下一条蜿蜒的“血蛇”。而玄子枫身上的衣袍已经残破不堪,多处刀伤翻卷着,鲜血被深色的布料吸收。“怎么搞得我跟个浇花用的漏壶似的,失敬、失敬。”玄子枫微微喘息着,抬手抹掉脸上的血迹,“啧,戌之卫大人过分了,这张脸可是值钱得很,您怎么不懂珍惜呢?”惨白的弯刀上淌着艳丽的鲜红,就在血滴滑落刀刃的同时,戌之卫向前冲去,拖出漆黑的残影,双刀惊掠过玄子枫的脖颈。瞬间的阻力和刀刃划破肌肉骨骼的声音让戌之卫确定,他已经割下了这个狂妄花瓶的头颅。然而,剧痛猛地从戌之卫的腹部传来。他急忙低头捂住患处,却发现自己的胸腹之间已经被火袖子的火弹开了个些许烧焦的小洞。清雅的声音再次萦绕在耳边,“戌之卫大人,您做事情的审美我可真是无法赞同。”“铛”!戌之卫猛然发现自己右手的弯刀竟然被生生削断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没有头的身子从脖颈儿的截面淅沥沥地滴着血,附身拈起断掉的刀刃,“想不到这种有碍观瞻的刀也拿得出手。美物须得美器乘,想取我项上人头,这东西可不配。”就在戌之卫心惊肉跳、方寸大乱之时,火袖子喷出几枚淬毒的穿心针冲着他的心脏奔去。慌忙中,戌之卫急忙调动灵力阻挡,那穿心针并未穿透他的身体,只是神经毒素微微蔓延在胸口。再次抬头之时,戌之卫对上了玄子枫如同厉鬼般的双眼。秋川横抹,快得只剩扇形的月色残影。戌之卫尽全力抵挡,才堪堪避开了脖颈的要害。然而下一秒,秋川几乎是瞬间变了走势,如同削去一块豆腐般砍下戌之卫没来得及收回的右手,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面颊上的伤痕和戌之卫腕处喷溅上的鲜血让玄子枫的面容显得更为可怖。秋川就这样带着无尽的寒意逼向面前的敌人。这次,秋川精准地让戌之卫的咽喉窜出冲天的血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