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三公子,别!小心伤口!”于寒松笑着闪躲,他怕痒,眼泪都笑出来了,又怕躲藏时碰到卓应天的刀伤,不得已,只好求饶似的叫了一声“应天少爷”。闹完,二人并排坐在床沿,不必遮掩相扣的十指。“寒松哥哥,回去你就要加冠了。于长老可为你取了字?”卓应天问道。虽然民间寻常男子在十五至二十之间行冠礼皆可,但宏剑宗严格守礼,通常都是二十岁才加冠。于寒松能十五岁时行冠礼是首席弟子的殊荣。这本是件值得骄傲的好事,可于寒松却有些落寞地摇摇头,“父亲……并未给我取字,他叫我自己决定。”玄子枫心里暗骂于忠庭这个老东西。“不过……”于寒松轻轻用拇指摩挲卓应天的手背,“我自己也有打算了。”不料,卓应天却突然甩开手,坐在床铺上背过身闷闷道:“待寒松哥哥及冠选了少主,就不能陪我,而是陪你的少主去了。”——哟,您还非要吊着小师尊,等着他主动开口不成?玄子枫冷笑。于寒松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他早在心里定了要认卓应天为少主,可卓应天从未在认主一事上对于寒松有任何表示,二人也从未认真地谈及这个话题。其实于忠庭本来的安排是让于寒松跟着二公子卓少天。为此,于寒松十五年来断筋舍武还宗门玄子枫一遍遍提醒自己:这些都过去的陈年旧事,卓应天与凇云先生早已毫无瓜葛。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胸口迸发的阴暗情绪无法遏制。凇云的曾经随着雪粒散去,但散不掉玄子枫心中的意难平。……夜,宏剑宗。春将至冬寒未褪,室内有些冷,好像砚台里刚研的墨都要被冻上。于寒松正在铺开的宣纸上誊抄写好的书信。信是写给卓应天的。那小子的十五岁生辰在二月末,于寒松费心写了长信,试图尽一个人臣之责,劝谏他的小少主。正如他及冠以来所做的那样,尽心尽力地辅佐他认定的那个人。明天是个大日子。宗主卓不群亲临,名为指点年轻弟子切磋,实则重头戏是卓少天和卓应天的少宗主席位之争。在于寒松的帮助下,卓应天后来居上,得到了众多长老和弟子的支持,终于有了和兄长同台角逐的机会。持续已久的纷争,明日,就见分晓了。“咳咳!”于寒松猛地咳出来,虽然用衣袖遮挡,却还是有星星点点的血沫落在宣纸上晕开。不知为何,近几日于寒松的身子坏得很,疲惫乏力咳血都不是什么了,每隔半个时辰发作一次的头痛和灵力紊乱才要命,向来稳固的修为时常一觉醒来掉下来两段,又忽而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