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声嘶力竭跪坐在地上控诉着的周睿文,拿出手机按了两下,保镖鱼贯而入,堵住了周睿文的嘴。元皓走到周佞身后,垂眸不语。周佞扫了门外神色各异的周家人一眼,面上淡淡,抬脚就往外走,只是走到门外,却被周父给拦住了。周佞掀起眼皮,无波无澜。“……”周父吐了口气,好像想说些什么,“阿佞……”可周佞却打断了他,激不起一丝波澜,只淡淡一句:“以后,可得把你那些私生子看牢了——”“别死了,又将罪名安到我身上。”周父一怔,脸色清白交接。周佞抬脚就往外走,只是走到一半,又兀地回头,在周父略显期待的眼神中,诡异地扯了个笑,笑得讥讽,一字一句都恰到好处地落在每一个人的耳中:“毕竟掌控那么大一个周氏——我也挺累的呢。”亲吻、掠夺、占据。北城又下雨了。而就在这个寒冬的午后,一则爆炸性新闻迅速笼罩了整个城市——那个人们口中的疯子、败家犬、被驱逐出周家的周睿文,在一处不知名墓地前,吞枪自杀。被发现时,他浑身狼狈、一身伤痕、沾满血迹,僵硬的身躯已经被一层薄薄的雪所覆盖,似乎就这么,就能掩盖他生前所有污秽。北城顶豪圈子的人多多少少都听到了点风声,比如在发现周睿文吞枪自杀之前,似乎已经在周家待了许久,联想到被发现时他身上的那些伤痕……可没有人敢多说一句。周家由始至终都没有站出来说话,只是等周睿文排除他杀可能、被火化后,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他已经不是周家人了。”骨灰一直没人认领。黄昏落到城市上空时,两侧的街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而别墅内,隔绝了室外的所有冷空气,暖得像四月的春。关山月面前放着一沓文件,等她终于处理完,签下最后一个名字时,关山月才抬头,扭了扭有些僵直的颈椎,而后对上了不远处那张办公桌前戴着金丝眼镜目光灼灼的周佞。“……”复合之后,正常的日常生活好像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庭旭和周氏都忙得不可开交,关山月跟前的文件换了一沓又一沓,会议一个接着一个,一段时间后,周佞终于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反抗:“我个人觉得,既然都是忙,为什么不能一起忙呢?”于是在关山月略带意味的注视下,当天晚上,她别墅的书房就被搬进了同样规格的书桌,与关山月那张遥遥对望。“……”看了眼元皓和卫朗如出一辙的笑意,又看了看周佞祈求且又小心翼翼的试探眼神,关山月忍了忍,觉得自己好像还能继续再忍忍。然后在被薛幼菱周朝等人围观了好半天之后,薛幼菱一拍大腿,怅然地得出了一个结论:原来霸总与霸总之间的恋爱模式,竟然是这样的。“……周董。”关山月挑眉,往后一靠,“我脸上有字?”周佞手上的那份文件似乎半天都没翻动过一页,他闻言,托了托有些滑落的镜框,目光从细腿金边镜框中向关山月聚去:“关董。”他一顿,扯笑,慢条斯理地咬着音:“你长得真好看。”关山月定定看人一眼,兀地笑了:“你眼光真好,我也觉得我很好看。”“生怕你会自卑呢。”四目相对间,笑意在交融。关于为什么复合后,关山月和周佞两人还执着于互相叫“关董”与“周董”的问题,薛幼菱、周朝和江令窈曾就此展开了激烈的讨论——那天就在这栋别墅中,薛幼菱吃着吃着,听见关山月与周佞的互动,忽然就举起了西餐用的刀叉:“你们为什么还是客气地互叫称呼?周董、关董?spy很好玩吗?”江令窈首当其冲,一个眼刀飞过去:“再一惊一乍,我就捅你。”薛幼菱猛地放下手中的刀叉,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你说你单身那么多年,懂什么?”周朝不屑地嗤了一声,他面上的淤青还在,只是淡了很多,“情趣,情趣你懂不懂?”“她不懂。”江令窈慢条斯理地叉了块牛扒入口,“母胎单身24年,她懂个屁。”薛幼菱一拍桌子,像是整张餐桌都震了震,看见周朝夸张地想去扶稳,薛幼菱心中更气:“笑我做什么?我只是没见过猪跑,又不是没吃过猪肉!”一直保持沉默的关山月挑眉,哦了一声,语调上扬:“你吃什么猪肉了?”“……”薛幼菱一滞,乖乖将拍红了的手收了回去,低头,缩小了声,“这不是该见的都见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