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这一番好意,终究是被现实辜负了。
太子殿下一回京城,根本来不及喘息,先被排山倒海的政事绊住了手脚。此次与乞木之战,大燕虽然大获全胜,可是积贫积弱,国库也被打成了一穷二白。为了一点点周转的银子,朝廷各部一天到晚吵得不可开交,外加四境之内不是水患就是旱灾,按下葫芦浮起瓢,窟窿补地左支右绌,让人糟心不已。
南星与周祺煜虽然双双回了京城,奈何形势所迫,不得已过起了“日夜思君不见君”的日子,平时若能得空温存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行事匆忙的很,倒也让得来不易的相处显得越发弥足珍贵。
听说南星回了庆王府,正在太医院磨洋工的林谨如一个激灵,当即连跑带颠地找了过来。
当初为了拦下南星去北疆,他劳神费力算是操碎了心,为此还和帮忙牵线搭桥的魏云文大吵了一架,一连半个多月没给过人家好脸色。
林太医天生一副随遇而安的洒脱,向来天塌下来当被卷,什么事也不往心里去。
可再怎么说,上前线拼命的总归是他的好兄弟,即便心再大,也难免担惊受怕。
如今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人平安盼了回来,没心没肺的那股劲一时泄了下去,整个人竟显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南星见他一副要哭的模样,简直是百年难遇,忍不住打趣道:“林太医的金豆子价值几何?眼下朝廷困难的很,兴许你多掉一掉,银子的问题就解了呢。”
林谨如擤了擤鼻涕道:“你仗着自己命大说风凉话,算什么英雄好汉!真若缺个胳膊少条腿,我看你笑不笑的出来。”
“这不有你呢么,”南星道:“林太医神医妙手,我若是缺了什么,找你接回来不就是了。”
“接回来?”林谨如眯了眯眼睛道:“为兄别的不敢说,唯男科还算精通,你打算接哪?直说吧!”
南星:“……”
发泄完一通,林太医原形毕露。
古人说本性难移,果然诚不我欺!
南星感慨了一番,问道:“我离开的这段日子,太医院都还好吧?”
林谨如眉头一皱道:“甭提了,前方战事吃紧,后方病的热闹。京城这帮权贵,一个个吓得要死,病病歪歪惶惶不可终日,太医院出诊都出成走马灯了。最近听说北伐军大捷,又都一个个神奇地痊愈了,哎……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回什么?”
“太医院啊!”
南星垂下眼道:“太医院有太医院的规矩,我这一出一进的,实在是不应该。”
“哎呦,好歹也是北疆回来的人,还没活通透呢?什么叫应该,什么又是不应该?”林谨如撇嘴道:“如今李方义当了院使,天天念着你的好,你若想回归,一句话的事。”
“李大人做了院使?”南星有些吃惊道:“那你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