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起凤天朗的手,将他的大手轻覆在凤南诚的手背上,见大手轻颤地微微收紧着,她便安静的退到一旁,不再打扰。
「这折磨人的特殊能力就到此为止吧,我不会再传给任何人了,预知并不是件好事,待我百年之後,我会到凤家祖先跟前认错的。」
「爷爷,我不介意这些影响,换我来守护凤家吧。」再次意外的,这句话是由凤善亚吐出口的。
但凤南诚只是摇着头。
眼见凤善亚一脸不肯放弃,打算再争取游说,一旁看着的葛林忍不住抢先一步开口了。
「凤氏的特殊能力会让身体变得虚弱,但只要能力一转移出去,老爷的身体自然会好转一些,虽然无法让他的病痛完全去除,但生命有机会多些延续,他至少能再多活几年,但他不愿意,你认为这是为什麽呢?因为对他来说,这项能力不是守护家人的秘宝,它是一项诅咒。」
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门外,只除了凤天朗。
梁甯回到房里头,看着收拾好的行李,知道今天他们是走不了了。
凤南诚的身体状况看来比预想中还要糟糕,若她是凤天朗,她不会选择在这时候离开的,而会用着仅剩的时间去填补这段空白许久的亲情。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她花了点时间在犹豫着,最後她选择拖着自己的行李离开。
这是一个机会。
这段时间里,他不会追上她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或许她能再抓回一些原有的自己,能够在这场情感之中脱身。
她喜欢他,很喜欢,太喜欢了,这一点很可怕。
让时间与距离来证明吧,证明只要两人不这麽总是亲密地缠腻在一块,情感是能够被转淡的,她可以保持对他的喜欢,但不会太过,再也不让她感到莫名的不安与恐惧。
离开了凤家大宅,梁宁回到了台北那熟悉的城市,而这时候她也接到了凤天朗的来电。
「为何一声不响的自己一个人溜走?」凤天朗紧绷的声音里有着浓浓不悦的情绪。
「这位先生你搞错了,我并没有一声不响的走人,我有请葛林为我带话。」她可是有请葛林向他说一声「先走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但她这可不算不告而别。
「你该等我的。」在得知她离开之後,凤天朗的神经一直处於紧绷的状况之下,直到这通电话接通了,他那紧绷的神经才稍稍得到舒缓,但还不能全然的放松。
不能否认的,他这是害怕,害怕她再一次的甩开他。
除去那不真实的身份之外,梁宁一直是个真实的存在,她是爱着他的,虽然他很怀疑她自己究竟明不明白这一点,但他想,否定的答案可能性比较高。
「我在等你,在另一个地方等你。」不想让他继续执着在她离开凤家大宅的这一点上,她故意这麽说着。
他是个聪明的男人,若她不小心一点应对,他很快能猜出她为何而离开,能猜想到她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光只是真实地点的距离,而是情感上的距离。
「你保证不会在下一刻又跟我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这不是轻率的试探问题,他问得十分认真。
他知道她心底有个秘密,一个让她在情感上总是不禁陷入挣扎矛盾的秘密。
当他俩开心相依偎时,她的心是完全倾注於两人情密意之中,但是当她离开他的怀抱之後,她对自己所付出的情感便会陷入深深的自我矛盾与挣扎。
她总是在说服自己抽离,说服她自己其实没那麽地喜欢他,她并未爱上他。
为什麽呢?
她为何总要这麽为着她自己?
她害怕着什麽吗?
「真要跑给你追,我现在做人还接你电话?」同样的把戏现第二回就没意思了,况且,她真要再跑,以他的个性,肯定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她翻出来,她还是乖乖为两人省省力吧。
「那你为何要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你这又是打什麽主意?」她肯定是明白他短期之内不会离开凤家大宅,这才故意自己一个人先离开,笃定他不会立即追上她的脚步。
真是个不安分的家伙,就不能待在原地里好好爱着他吗?
「没打什麽主意,只是想回家好好睡一觉,不打扰你与你外公两人珍贵的相处时光,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而我们……未来的时间可长得很,不急着这时候,你说是吧?」
别急,都别急了,把脚步放慢吧,慢到甚至觉得松手,不紧紧抓着对方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