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渊没说话,隻轻轻摸瞭摸她的脑袋。
他上完药,握著李姝菀的肩,将她上身从床上捞起来几寸,绕过她胸前在伤口上缠上纱佈。
李姝菀配合著他,没骨头似的任他摆弄。
“好瞭。”李奉渊打上结,松开手,李姝菀又趴回瞭枕头裡。
李奉渊见状,怕她闷著,捞出她的脸,让她侧著脸躺著。
他单手撑在她枕边,垂首心疼地看著她,屈著食指刮瞭刮她闷红的脸庞:“还疼得厉害吗?”
他知她怕疼,用的药膏是请瞭宫中的老御医专门配制的,有清凉止疼的功效。
当时中箭,李姝菀未发出一声痛哼,此时有人心疼,她倒显露出几分女儿傢的脆弱之态。
她蹙著眉看他,眼裡含著一层水色,说不出的可怜劲儿。
她轻轻摇头,关心起他来:“你呢,背上不疼吗?”
“不疼。”李奉渊道。
他那时流瞭那麽多血,怎麽可能不疼,李姝菀不信。
李奉渊察觉她的心思,俯下身,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碰瞭一下。
李姝菀没想到他会突然亲下来,愣瞭一愣,有些茫然地睁著眼睛看他。
李奉渊捧著她的脸,拇指摩擦著她的脸颊,再度低下瞭头。
温热的气息拂过面颊,他看著她的眼睛,声音温柔道:“你亲亲哥哥,哥哥便不觉得疼瞭。”
李姝菀轻轻眨瞭下眼,抬手握著他抚在自己脸庞上的手掌,微微抬头,吻上瞭他的唇。
唇瓣相碰,又轻又柔,好似当真在为他消痛。
李奉渊轻笑瞭声,在温暖的烛光下,与她吻得更深。
番外二痛痒
兄妹二人在傢养伤养瞭半月,李奉渊背上的伤口便长出瞭粉嫩的新肉。
他耐不住闲,辰时又如从前一般开始习刀练剑,活络一身懒散瞭半月的筋骨。
他伤势大好,李姝菀的伤却还没痊愈。她背上的伤口不长,但有些深,锋利的铁箭挫伤瞭肩胛骨。
近来皮肉包裹著的骨头开始生长,每到夜裡,难抑的痒便从骨头缝裡钻出来,叫李姝菀睡不安稳,常半夜从梦中醒来。
李奉渊当初伤瞭腿的那数月裡,夜裡一静,伤口便开始发作,也是孤枕难眠。
他那时常常躺在床上,忍著左腿传来的疼和痒,不动也不挠,睁著眼望著黑漆漆的军帐生生捱到天亮,等到困意盖过痛痒,才能眯上一会儿安稳觉。
军营裡的将士受瞭伤,无论轻重,都是靠自己扛过来,人人都如此,倒也不觉得苦。
可如今见身边人伤病,李奉渊俨然又是另一番心境。
李姝菀忍得痛,却忍不住痒,夜间半梦半醒,总想伸手去挠。
可手一动,才发觉被人握著。不紧,却又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