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渠到了声谢,接过兔肉。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吃了一日果子的贺应渠早就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兔肉。
兔肉依旧没有放任何佐料,只有果木和烤熟的香味。
四下寂静,偶有柴火发出“噼啪”的声音。
方塘已将手中的兔肉吃完,贺应渠还剩了小半只兔子。
“不好吃吗?”
贺应渠摇摇头,许是因为风寒,她尝不出味道。
“已经很好了。”至少比果子好吃多了,就算她味觉失灵,也难消果子的酸涩。
暮色四合,方塘顺势靠在身后的石头上,余光处篝火跳动,贺应渠缩成一团,双手拿着兔肉,小口地嚼着。
四下寂静,一弯新月挂在空中,夜空无垠,而大地间只余下这一方净土。
贺应渠只吃了半只便吃不下了,抬眼望向方塘,见他靠在石头上,贺应渠也随着他的动作靠在了石头上。
满天星辰,仿佛触手可及。
方塘似是想起什么,转过头望向贺应渠,感觉到方塘的动作,贺应渠也转了头。
和星辰一样明亮。
“女郎一定要医好眼睛。”
贺应渠听到方塘这么说,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眼睛,嘴角弯起愉悦的弧度,“到时就能看清郎君的脸了。”
方塘愣了一下,若是她看清自己的脸,知道自己是她的表哥,她会有何反应?
自他被她连累后,她便十分相信甚至依赖他,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未认出他。方塘不由猜测,若是她知道眼前的人是他的话,她定然不会相信他。
到时他该如何解释?他们二人的交易还会存在吗?
这些日子虽然是他一直在照应贺应渠,但是他并不觉得贺应渠是麻烦。以往的他都是单枪匹马,若有同伴二人也是分头行动,这是他第一次结伴而行。贺应渠会担心他吃不饱将自己的吃食分给他,他射中靶心贺应渠会比她自己射中靶心还高兴,还有,贺应渠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而贺应渠全然不是他印象中的样子,她坚定,勇敢,不似上京的其他女郎那般装模作样。
“女郎,若是有人骗你,你会怎样?”
“为什么这么问?”
“闲来无事问问罢了。”
“若是有人骗我的话,我会生气,嗯……”贺应渠思索一番,“好像没有人骗过我,我也不知该会如何。”
方塘不由想到她的荷包。
上京没有人不知道二皇子会娶李家女,她知不知道此事?
若是她不知道此事,那么就是贺家有人在瞒着她,若是她知道此事还这么做……那她岂不是爱慕到二皇子到无可自拔的地步?
这可怎生是好……
方塘皱起眉,二皇子与太子两方向来水火不容。
难不成他们二人注定要站在对立的局面吗?
“若是有人骗我,我想我定然不会再理会那人了。”
方塘定定地望着贺应渠坚定的眸子,“若是那人有苦衷呢?”
贺应渠摇摇头,“那他也是骗了我呀。”
见方塘未答话,贺应渠忙道:“这个事实是没有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