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刘偃驻足,头也不回,道:“怎么了?”
“我……我等你回家!”
“好,我一定安全归来!”
……
……
刘偃扛着长矛,按照少年的记忆穿街绕巷,没用一刻钟,就来到泾阳城的东门处。
那里有五十名军士,也就是一个屯,正在席地而坐,集结待命,这就是目前泾阳城整个东城墙的全部机动兵力了。一旦东城墙出险,或者东门被攻破,他们就随时准备出发御敌。
“去去去,小孩,别在这里玩儿!羌人的冷箭把你伤着了,你家大人还不得心疼死?”屯长眼见刘偃走过来,呵斥道。
刘偃今年十二岁,身量还未长成,比成年人足足矮了一头。难怪那屯长把他当小孩看,说话有些不客气,但是关切之意,溢于言表。本来嘛,羌人有不少擅射之士。万箭齐发之下,有些弓箭越过城墙实属正常,这地方可比城内危险得多。
“我不是小孩!”刘偃胸脯一挺,昂然而立高声,道:“大汉良家子,刘偃,今年十二岁,前来报名从军!”
“十二岁,还不算小孩?”
那屯长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身材矮壮,脸上有不少皱纹,还有一道象征着男儿荣耀的伤疤,斥道:“我大汉征兵,从不征十五岁以下者。少年郎,你毛都没长齐,参什么军啊!再要胡闹,莫怪本屯长找你家大人算账!”
“恐怕屯长,找不到我家大人算账了。”
“什么意思?”
“家兄三人,俱皆为大汉尽忠,战死沙场。家父参与守城,三日前也中了羌人的流矢而亡。现在,我家只剩下我这一名男子,请问屯长,你去哪里找我家大人算账?”
“这……”
那屯长闻听此言,顿时气势全消,微微躬身,道:“原来刘小哥满门忠烈,杨某刚才出言无状,真是失敬!”
“算不得什么满门忠烈,因为,还差我一个!”刘偃朗声道:“家父死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家兄死了,杀兄之仇,岂能不报?如今,羌人大举攻城,泾阳满城子民危在旦夕,我为泾阳好男儿,岂可苟且偷生?请问屯长,有这三条理由,我当不当参军?”
“可是……你年纪太小!”
“太小怎么了?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甘罗十二岁拜相,孟尝君五岁以语启父。我刘偃不才,不愿让先贤专美于前!”
“好!好一个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少年郎,你的从军之事,吾准了!”那屯长还没说话呢,刘偃背后有个浑厚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