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她喝的太急,差点呛到。
沈律言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她的胳膊真的太细了,轻而易举被提了起来,男人帮她拍了拍背,顺了顺气:“喝慢点。”
江稚又说了声谢谢。
她吃完了药,爬回床上。
沈律言靠坐在她身边,“抱歉,下次我会注意做措施。”
江稚背对着他,眼睛红了一片,她忍着哽意,“好的,谢谢。”
沈律言越来越不喜欢听见她对自己说谢谢。
江稚藏在被子里,眼泪悄声无息的往下流。
沈律言知道她在哭,哪怕没什么声音,但是她气息也骗不了人。他在想,她到底在难过什么呢?
只是因为这件小事吗?伤害到了她的自尊心。
卧室里没开灯,光线昏暗。
沈律言开口叫了她的名字,“江稚。”
耳边那点压抑的泣声,就又止住了。
江稚想装睡,沈律言掰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身体转了过来,她果然已经泪流满面。
沈律言无奈叹了叹气,他记得江稚以前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无坚不摧,刀枪不入。
沈律言帮她擦了擦眼泪,“再哭下去眼睛明天就要肿了。”
江稚试图把自己的脸藏起来,沈律言不肯让她得逞,非逼着她抬起湿漉漉的脸,他说:“那些话,不是我想说的。”
尽管应该是心知肚明的真话。
但恶语确实伤人。
沈律言对她道歉也很诚恳,没什么架子,“我也不想被误解,喂你吃药确实是好意,没有怀疑你,也没有不相信你。”
江稚听不得他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和自己说话,仿佛她是他很在意的人。
她泪眼朦胧,也不想说话。
她想,她真的好痛苦。
又甜蜜又痛苦。
不断往泥潭下沉的同时,又给了她这个快溺亡的人一丝喘息的呼吸。
她攥着那点可怜兮兮的糖,死活都舍不得放手。
江稚意识混乱,她想如果当年她没有被绑架就好了。
不认识他,没见过他,不会爱上他。
念念不忘那么久。
久到成了执念。
一个人能有几个八年。
她喜欢了沈律言已经整整八年了啊。
再有没有力气去喜欢别人了。
这个占据了他青春的男人。
永远都那么耀眼的天之骄子。
江稚越想越冷,她下意识往他怀里钻了钻,抓着沈律言的手指,舍不得松开,她哆哆嗦嗦地说:“沈律言,我想吐。”
沈律言将她抱起来,随手打开了壁灯,江稚已经从刚才恶心作呕里缓了过来。
她说:“我没事了。”
沈律言看着她身上起的这些红疹,眉头紧皱:“你是不是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