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娘,我不舒服。&rdo;殷渺渺自从看见死尸,脸色便一直惨白着,便是缓了这么久,也不曾有丝毫血色,反而越发难看。&ldo;都怨我,急着便跑过去了,竟然没考虑到你们这些年轻的娘子。&rdo;凌夫人自责,转而对殷渺渺身边的侍婢道:&ldo;扶三娘子回去歇息。&rdo;&ldo;是。&rdo;侍婢应了一声便扶起殷渺渺。凌夫人起身对众人歉然道:&ldo;今日茶会,本应该好好招待各位,不想竟发生这种惨剧,扫了大家的兴致,妾身代殷府向诸位致歉。&rdo;凌夫人敛衽为礼,几位夫人连忙上前搀扶她起身,轻言细语地劝慰。尤其是冉颜的继母高氏,话说得无比漂亮舒心,让一直紧紧皱着眉头的凌夫人都不禁展颜。这厢稍稍劝慰了一会儿,凌夫人便唤侍婢小厮送诸位夫人娘子离开。反正无论是作证还是别的什么,都有男人担着,若是府衙想询问,自是会派人去各府。晚绿还不曾过来,冉颜只好命侍婢领她去后花园寻人。花香浮动,藤蔓低垂,如翠带飘,冉颜却没什么欣赏的心思,秦四郎今日出了事,虽则彻查之后,多半不会被定罪名,却正好是冉府借题发挥退亲的最佳时机,冉颜有六七成把握能说动父亲,要赶快过去才行。&ldo;冉十七,你这是急着去哪儿?&rdo;蓦地,一个高八度的尖锐的声音飘了过来。冉颜微微皱眉,回过头,毫不意外地在右侧的小径上看见了冉美玉,当下也没有功夫搭理她,抬步继续往前走。冉美玉哪里肯放过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堵住冉颜的去路,怒气冲冲地看着她,伸出伸手来,&ldo;还我簪子!&rdo;冉颜微微抿唇,黑沉的眸子中已经染上薄怒。冉美玉心中隐隐发颤,但想到冉颜也不能把她怎么样,遂又大胆起来,伸手扯了扯冉颜身上的衣服,鄙夷道:&ldo;你不会把我的簪子卖了,就买了这等破烂玩意吧!&rdo;冉颜猛地握住冉美玉纤细的手腕,将她向前一拽,另一只手隐秘而飞快地在她关节处的麻筋上狠狠一捅。冉美玉惊叫一声,顿时觉得整个手臂酸麻无力。&ldo;告诉你,我这两年可没白受欺负,你最好给我小心点!&rdo;冉颜声音明明轻飘飘地响在耳边,冉美玉却觉得从脚底板开始发寒。冉颜将她往道旁的树丛里一推,看也不看一眼,领着侍婢继续往木香花棚那边去。冉颜是跆拳道黑带,虽然她的运动神经和学医天赋很不成正比,从小学三年级一直到博士毕业才拿到黑带,还全赖她对人体了如指掌,懂得攻击人体脆弱处,才侥幸混过关,但对付冉美玉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女,还是绰绰有余。花杀对付冉美玉这样的人,必须要又快又果决,否则纯属找气受。冉颜急着寻到晚绿,然后转道去冉府,寻父亲去解决秦四郎的婚事,更没空在这里与冉美玉磨叽。冉美玉没想到冉颜敢这么对她,再加之手臂上的酸麻,竟是一时蒙住。还未到达木香花棚附近,空气中便已然盈满了香气,沁入心脾,冉颜心情稍微平静了些,不禁哑然失笑,看来真的是太急切地想摆脱秦慕生,竟然有些烦躁了。今日她出这个头,不知道有几分是出于法医对真相的执着,几分是因为怕秦慕生真被定罪,冉家会为保名声,而将此事弄得无可挽回。冉颜没有恋爱过,却暗恋过不少人,只不过每次都因为发觉他们一些难以忍受的缺点,最终都不了了之。即便如此,也不妨碍她对感情的美好希冀,她是有轻微精神洁癖的人,可以容忍和秦慕生相处,但决不能容忍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不管是实质还是名分。即便到了最后关头,也绝不放弃,这是冉颜的人生信条。冉颜与殷府的侍婢在花园里分头寻找,时不时地唤着晚绿的名字,但回答她们的,只有清风花香,和枝叶的沙沙声。&ldo;十七娘,可要去水榭那边瞧瞧,那里水声大,说不定晚绿姑娘听不见呢!&rdo;侍婢建议道。冉颜虽觉得晚绿不大可能在那里,但也只不过多走两步而已,于是点了点头。&ldo;花园里平时都没有人吗?&rdo;冉颜心中奇怪,她们在这里转悠半晌,为何不曾碰见一个侍婢小厮呢?那侍婢答道:&ldo;花园每月初一、十五打理一次,其余时间多半是没有人的,因为娘子们喜欢在花园中嬉戏,府中一般不让小厮和闲杂人等进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