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滴滴答答的落下雨来,溅在玻璃上,越来越多,越来越急,整张窗都变成了水帘,从内往外看,城市外景仿佛笼罩在灰雾中,暗蒙蒙的。
“夏天的雨真是说来就来。”陆安生咬了口牛排,盯着窗外的水滴发呆。
裴疏槐不经意间看过去,发现那张平时风流不着调的脸突然沉静下来,竟分外英俊。他说:“怎么着,有故事啊?”
陆安生和“裴疏槐”是狐朋狗友,更是表兄弟,天天在一块玩,但一个比一个不着调,从来交不了心。
陆安生回过神来,矫揉地说:“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裴疏槐抬手,给他倒了半杯红酒,说:“喝。”
“……”陆安生喝了两口,酒水下肚,他怔怔然了一会儿,眼眶渐红,“我只是想起一件事。”
裴疏槐做倾听状,“嗯。”
“十多年前,我有一个好朋友,我们俩一见如故,日夜相对,情如兄弟,但是后来……”陆安生忆起往事,伤心地叹了口气。
裴疏槐假装入戏,轻轻地“唉”了一声,说:“朋友就是这样,有的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缘分到头了,你俩也就——”
“后来它被隔壁小胖养的鸡吃了。”陆安生捂心,“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大元帅,斗遍蛐场难逢敌手,没想到它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鸡嘴里!痛,我痛啊!”
裴疏槐早有预料,淡定地塞了片面包进他嘴里,起身走了。
陆安生伸出尔康手,“eiei,睨觑纳尼?”
“洗手间。”裴疏槐打开包间门,走了,留陆安生收回挽留的手,没心没肺地继续埋头干饭。
嘉丽餐厅分为三层,一层大堂,二层隔间,三层包房隐私最好,所以一些不方便露面或者追求隐私的客人都会选择第三层。
裴疏槐进了洗手间,出来时在洗手台看见一个人,对方也看见了他,洗手的动作登时一顿,“二、二哥?”
裴疏槐应了一声,走过去洗手,“和朋友来吃饭?”
“啊?啊。”裴逾白说,“是朋友。”
他语气有点不对劲,像是心虚,但裴疏槐没兴趣探究,擦干净手后就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回到包房后,陆安生也吃得差不多了,他把酒喝完,两人往电梯间去。
裴疏槐边走边和米亩发微信,说的都是拍摄相关的事情,突然,陆安生在旁边“诶”了一声,把他往后一拽,躲进拐角处。
裴疏槐“嘶”了一声,“干嘛?”
“嘘,看,好东西!”陆安生贼迷贼眼地往拐角外努嘴,示意他看。
裴疏槐纳闷,探出一只眼睛,看见电梯门前站着两个人,高矮相差三分之一个头,都是高挑的身形。他认出其中一个,“裴逾白,我刚才在洗手间碰到他了。”
电梯门打开,两人走了进去。
“不是啊,是他旁边那个男的,”陆安生在他耳边逼逼,“他刚才搂裴逾白了,就这样——”他伸手搂住裴疏槐的腰,有模有样地照着裴疏槐的腰侧摩挲了两下。
裴疏槐浑身一抖,头发都要炸起来了,“我操,你变|态啊!”
“那男的就是那么摸的!”陆安生像只螃蟹似的张牙舞爪,语气和动作同样浮夸,“疏子,你弟是gay啊?”
裴疏槐当然知道裴逾白是个gay了,而且原著还写了“祁暮亭后来把裴逾白的对象废了”这个桥段,难道就是这个男的?
可他觉得有点说不通。
祁暮亭虽说有点和大佬人设很反差的小癖好,可那说到底也只是自我取悦和自我满足的一种方式,看似他在被虐,可他也确实爽了。这人到底是好出生,从小养尊处优,相貌学业事业……各方面又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骨子里的骄傲肯是无法磨灭且日渐膨胀的。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舔着脸去当小三儿还欺负人家原配呢?没必要,而且太掉价。
难道爱情就是他妈的这么没逻辑没道理?
裴疏槐不能理解,他迈步往电梯间去,“是就是吧,你这么激动干嘛,你恐同啊?”
“倒也不是,就是我一直以为他对象是女孩,不过……也是。”陆安生说,“他当然要瞒着呢,如果被你知道,他男朋友不就玩完了?”
可惜裴疏槐不是原主,对此没什么反应。
两人坐着电梯到地下车库。
陆安生喝了酒,不能开车,在裴疏槐的副驾系好安全带,说:“载我一程啊,就我们家的那个君宜酒店。”
“得。”裴司机开车驶出车库,“送您去开房。”
“你今晚要不也别回了,哥哥带你开|荤去。”陆安生说,“我帮你找一个,保证活好事少不粘人,绝对不会被你姐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