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是非敛了笑意,唇角微挑,生出一抹邪恶的神色。“我竟不知当朝太子是个傻子,天大地大莫非王土的道理你不懂?”沈卫迟疑片刻,仍不松口,岑是非转向周絮,低吟道。“好了,你问她,若是跟你走,那便走。”说罢退回一旁,好整以暇的落座,没有丝毫的担心,她算准了周絮不可能走,即便走了,他也有的是办法把她弄回来。“阿絮,我带你走好不好?”沈卫双手扶着她的肩侧,语气诚恳。岑是非方才问的当儿,她就已经作好了准备,毫无悬念的,摇头。“我,要,留,在,这,里。”她的语气缓慢却坚定,散漫的目光看向坐在那里事不关己的人。沈卫没再问,也没有逼他,他其实怕周絮应了他,诚如岑是非所说,他能带着她跑到哪里去。“我迟早会来接你,阿絮你再在此忍一忍。”他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暗暗发誓。岑是非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毫不客气的喝道。“你若觉得她委屈,那就马上带走!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出几里地!”他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好似他怎么磕待了周絮,看得他倒尽胃口,在她面前惺惺作态的样子真让人恶心!“岑是非你也不用喊!你忘了当年是谁亲自监斩,看着她身首异处的!又是因为谁将军府才惨遭……”话还未说完,人已经被震了出去,大袖一挥,门关了个严实。他对着门口怒声喊道。“滚!”那声音的威力巨大,竟将旁边的茶盏,桌椅都震飞,旋即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碎。是!都是因为他,全是他!那又如何呢!周巍峨欠他的,血债血偿而已他有什么错!!周絮愣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那个和风细雨少年怕只是她做的一个梦吧。深夜微凉,周絮靠在躺椅上,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斑驳树影中显得冷冷清清。她消化了很久白天沈卫的话,又是因为谁将军府才惨遭……因为谁?她的感觉很不好,却也不敢多想。风一吹,她感觉有些冷,也不是感官上的冷,就是从心底里窜出来的一种不适感。窗也没关,她渐渐的意识涣散,就那么沉沉睡去。黑色的身影从夜色中缓缓走出来,一跃而入站到她的身旁,目光深沉的盯着看了许久。她整个人苍白的一片死气,紧闭的双眸下垂着长长的睫毛,一股难以言明的愁绪荡在微微蹙起的眉间,微不可察的呼吸,让他忍不住抬手伸向了她的鼻尖,探到鼻息后浅浅的松了一口气。抬起的手却迟迟没有收回,最后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怕会将她碰坏了一样小心翼翼,那只手骨节分明却枯瘦干瘪,全不是一个二十几岁青年该有的模样。忽然,他身子一顿,缓缓收了手紧忙捂在鼻口上,摊开手在月光下一抹触目惊心的黑红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