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说着,一边的莱娜也凑上来,问神医呢?神医在哪?“宛童这次没和我们一起,她去了别的世界。”傅敏和一边和大卫兄弟友好交流,一边转头跟京墨翻译,京墨听了点点头,让傅敏和问他们现在有什么线索。大卫一听,立马点头:“有,有一点!”京墨示意他继续说。“这是一艘法国的货船,从东边带着货物返航,目的地是马赛的一个小镇。”大卫用手指沾了点儿杯子里的水,在木桌上画了张劣质的法国地图,“莱娜的母亲就是马赛人,在她小的时候和她讲过一个故事。”大卫的手指在地图右下角靠近地中海的位置点了点,紧接着,莱娜就用她那比大卫稍微好上那么一点儿的法式英语道:“我母亲说,十七世纪的时候,马赛曾经有过一场瘟疫。”“这场瘟疫持续的时间很短,历史上记载很少,只是说一艘从东方归港的货船上携带了病毒,返航途中有很多船员和家属病死。在船回到港口的时候,当地的官员害怕疾病传染,禁止所有的船员下船。”“但船上的货物都是昂贵的东方瓷器和丝绸,没过几天,在当地富商的压力下,镇长被迫下令开放港口,命令所有的船员下船卸货,疾病由此席卷了整个小镇。”莱娜说完,补充道:“我们问过船长,这个世界的时间正好也是十七世纪。”京墨听完,原本平静的表情猝然有了变化,就连音调都拔高了几分:“你说什么?病会传染?”莱娜没听懂,朝着傅敏和眨了眨眼睛,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傅敏和的脸色也开始变化起来。他们不知道疾病的传染途径是什么,但他刚刚近距离接触过患者,而且不止他,那些看似健壮的船员都曾接触过那位女病人。大卫看着他们俩的脸色变了又变,磕巴道:“你,你们不会……”莱娜一把捂住他的嘴,让他别说话,自己则立马出言安慰。只是那本能脱口而出的母语暴露了她的慌张和急切,京墨皱眉看她,问你说什么。这时,不知在旁边观察了他们多久的尤余突然冒出来,说:“她说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如果她的表情不像电视剧里安慰血都快流干了下一秒就嗝屁的男二的女主的话,傅敏和没准会信。尤余伸手拍他,说别担心,没准落魂者不会被感染呢。傅敏和一把把他那狗爪子拍下来,说万一被感染就是死亡条件呢?尤余嘿一声说你也太强词夺理了,况且得不得病还另说呢。傅敏和没再理他。餐厅里的人渐渐多起来,有侍者端来饭菜和水果,尤余从旁边桌搬了张椅子挨着他们坐,说真别担心,担心有啥用啊。傅敏和看他一口一口吃得香,心说可不吗,真感染了死的又不是你。另一边的京墨拿叉子翻来覆去地戳盘子里的鱼,看着颇为心不在焉,那条咸鱼被他来来回回翻了八百面,结果受了这么多折磨翻身没翻成,还被戳成了一团白灰相间的肉泥。饭吃到一半,他突然放下叉子,拉开椅子走了。尤余抱着根法棍啃得正香,俩腮帮子鼓得跟仓鼠似的,朝他喊你不吃了啊?不吃会饿的。京墨没理他,傅敏和瞪他一眼让他闭嘴,两步追了出去。甲板上的风很大,吹得他那头乌黑的长发乱飞,傅敏和快步走出去,一把拉住他。“京墨!”海风裹着腥咸的湿气迎面吹来,他看见京墨的眼睛红了,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傅敏和顿时不知所措起来,抓着他的那只手松开也不是不松开也不是,这时,京墨突然道:“我说了,我陪你一起。”这句话像是一支锋利的箭,嗖一声穿过了傅敏和的心脏。曾经,好像也有人这么对他说过。海上的太阳很大,刺眼的阳光照得他两眼发晕,他偏过头揉了揉眼睛,突然看见不远处的楼梯上站着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人。那个人的脸被巨大的兜帽完全遮住,不知道在看哪个方向,但傅敏和能感觉到从那个方向投过来的视线。片刻后,对方举起手,朝着他缓缓挥动起来。“京墨,你看那个——”他说着就朝不远处的楼梯指去,然而此时楼梯上已经空空如也,完全找不见一丝人影。“奇怪……”傅敏和揉了揉眼睛,楼梯被阳光照得发亮,晃得他像个七八十岁老大爷似的两眼昏花。京墨嗯了一声,问什么?“没什么,可能我看错了。”他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楼梯上还是空空荡荡,只有围栏下的甲板上偶有扛着货物到底船员来回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