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然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被放在烈火上烧,不对,是在水里淹,她都能闻到弥漫过来的臭味了——这两股截然不同的感觉交织着,拉扯着,似乎是想将她的身体也一分为二——啊啊啊啊,好疼,真的好疼——傅然咬紧牙关,仔细瞧着这两股力量交汇的中心——半晌,傅然满头虚汗的倒在挽灯怀里,没了意识。挽灯的手里散出柔和白光,钻入傅然七窍——“做得很好,勇敢的孩子,祝你好梦。”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吧,我竟然还有一章。我自己也没想到。我半夜发这个竟然是来征求你们意见的你敢信?有才夜半三更时,怨鬼还魂日。被月色笼罩的希希高中没有了白日里的生气和活力,整座校园死气沉沉,大片的苦楝树上传来的聒噪蝉鸣,更衬得几分凄切,寒气直慎进人心底去。赵真真走在四下无人的长廊,她囫囵打量着四周,吓得咽了下口水,拢了拢外套,急匆匆的想要离开——一个女生悄悄打开了教室门,手里还举着个小小的台灯。暖白色的灯光同这漆黑的深夜格格不入。她探出头去,左瞅瞅,右瞧瞧,一只手捂着肚子,秀气的眉头微微拧起,原地考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狠狠心往厕所的方向走去。“别跟着我别跟着我,我只是想去上个厕所——”女生动作飞快,就像身后有一只看不见的猛兽在追一样。不多会儿,她又从厕所跑出来,嘴里小声嚷道:“要不是宿舍断电,我也不至于到这个鬼地方学习啊,求求了,各路神仙保佑我,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女生一溜烟进了教室,嘭的一声关上了门。直到朝阳从东方升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女生紧皱的眉头上,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没有发生。希希高中又恢复了白日里的忙碌。高三理一班,老师在上面高谈阔论,傅然在座位上奋笔疾书。勤奋的和周围坐着的学生没什么两样,完全看不出来她已经成了鬼。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同学都去争分夺秒的抢饭了。没有这个需求的傅然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僵硬的脖颈,向外一撇,瞧见正冲着她和挽灯打招呼的原洁。两人一个对视,推开凳子离开座位。三个人一前一后找了个开阔的地方。“傅然你不是——”原洁自觉失言,“不是,我的意思是——”傅然含着笑瞧着她:“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我不是都死了吗干嘛还在这里辛苦,现在学这些还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投胎了一切又得从头开始。”见心思被挑破,原洁赧然一笑:“是啊。”“不管这次能不能成功,我都还得在这世间飘五十年呢,五十年啊,不管我是灵魂还是活人,足够我去做多少事,足够我去看多少风景,我总不能因为这些事现在不能给我带来现实里的效益就不去做吧,总不能因为已经死了就放任自己颓废五十年吧,既然注定要在这世间挣扎,不挣扎出个样子怎么对得起自己?如果接下来的五十年真要这么过,那还不如让挽灯直接一把火把我的魂魄烧了干净。”原洁还是不太懂。“行了,你把我们叫出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经过挽灯的提醒,原洁才想起找她们的原因来。“挽灯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让我多注意最近的不对劲吗?”挽灯挑眉,示意她说下去。“我观察了好久,学校里的学生都好正常,该上课的上课,老师也是,完全没什么异常的。不过——”“不过什么?”原洁嘴唇嚅喏着,吞吞吐吐的说:“是赵真真啦,她不是一直都缠着我吗?这几天她突然就不来缠着我了,一开始我还松了口气,觉得是她爸把她接走避风头了,今天我去老师办公室找老班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老班和她爸打电话,才知道赵真真不是因为害怕警察盘问被接走了,而是生病了根本上不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