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是言硕扶着殿下归来,大概在酉时”言祈跪在地上,乌黑的发丝顺势垂在地上挡住了她的面容,但头顶上那狭长的眸子里射出的阴骘的目光透出深深的寒意,就好像她跪在砧板上奄奄一息时看到的眸子那般:阴森又恶寒。“好得很”后脑传来隐隐刺痛感,姑苏成倏尔轻笑着,激动地连痰盂里的水荡起阵阵水花泼洒在言祈身上,凉水点点,让她头皮一紧。“扣扣~”这时门外大汗淋漓的言硕敲着门,沉重的敲击声打破了屋子里静默的气氛。“殿下,据我们眼线来报:临平县有古卫军英魂!”还不等侍女一一退去,言硕跪在地上,言辞激动。“呯~”男人站起来,用脚勾起言硕的胖腮。“牙礐人年前就打进了临平县,而朝廷一月前才知道战报,在此期间陈将军几次出兵,兵败而逃,不得已退守临平县,后来在古家军的帮助下才守住了邳州”“喔?”姑苏成站在窗台上擦拭着花瓶里的玉兰,孑然一笑。“其实月余前周遭百姓传言:牙礐人进不来临平县全靠古卫军英魂,在古家军没有支援临平县之前,这里一直有古卫军英魂守护着城里的百姓”“你可知道古卫军这寥寥数语便可让本殿下万劫不复”幽香阵阵,熏得言硕眼色干涩。“殿下赎罪!”“殿下赎罪”屋外也传来了刺耳的求饶声,此起彼伏,言祈乖乖地跪在地上,雪白的肌肤随着身上浅蓝色的衣衫若隐若现,像极了熠熠生辉的玉兰,香远溢清。“滚”男人深吸一口气,绣帕落地时白里透蓝的玉兰甩了出来,幽香更盛,侵袭着言祈的神经,他仓皇而出,额头痉挛分明。“一群废物!”“来人,传陈二将军一见”观菡楼,红灯闪闪,歌声淼淼,靡靡如荼。台上戏子如仙,台下谈笑声漫漫。姑苏成举起手中酒杯,炙热的眼神投向不远处的舞娘,却瞥道将军神色莫名,抿唇道:“将军怎得如此神色”。“将军疾风坐,敌军□□行”“烽火绵数月,何时百姓归”将军把玩着青铜酒杯,笑着颂唱道,浓郁的酒气散在楼台里久久不绝。“良辰美景,才子配家人,妙哉!妙哉!”姑苏成跟在舞娘身后亦步亦趋,很是滑稽。“呵~”陈焕之倚栏而望,冷风时而扫过来,夹杂着淡淡的菡萏花香,冲散了鼻尖的酒气,他喃喃自语。“我见美人应如是,美人见我额、你!”淫笑的话戛然而止,姑苏城瞪大眼睛,目视着肚子里突然插进来的刀子,墨黑的眸子瞬间变得一片猩红。“你这个贱人”扑哧~,沾满鲜血的刀子再次捅进了他的身体,刀子扭转着。“贱、、”男人身形虚晃,战栗的双手遏制着舞娘那白皙的脖子,“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尖叫声、惊吓声瞬间响彻云霄。嘭~只见舞娘的身子如风筝一样飞出去了砸在地面。外出办事归来的言祈察觉到楼阁上混乱的一幕,即可飞身前来,颤音道:“殿下,你别动,我去叫言靳过来帮忙”,眼底压不住的急切。“呜”尖锐的木哨声突然响起来,楼阁顶上鸟雀乱窜。“贱人,果然是你”剑起手落,意欲逃走的舞娘被言祈从身后一剑捅穿。尸体意外坠落到池水中,“嘭”楼下剧烈的水花四溅,打破了寂静的夜。“唔?”睡在地上的陈将军睁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一下又一下地揉着太阳穴。“咦?言祈侍卫怎么也在”扶着栏杆坐起来,陈焕之瞥见眼底的一角绯色衣衫,抬头就对上言祈审视的目光。“将军酒量不怎么样”如此大动静竟然酣睡在地上?“哪里哪里,本将军的酒量那可是天下人皆知,三杯就倒,所以自从离开姑苏后我就戒掉酒了”顺着言祈的视线,陈焕之拧干宽袖的水渍,沉声道:“要不是殿下盛情邀请,本将军也不会如此失态”。“怎么如此安静?殿下可”是走了?宴席散场了?陈将军疑惑地四处打量。“殿下,你?”陈将军终于正视到被言靳挡住的大皇子,疾步上前问询道,唇角翁动片刻便化为声声叹息。“小心点,不可牵动伤口”临走前虚弱的姑苏成定定地打量着眼前满脸关切的陈焕之,神色肃穆,脸色苍白。言祈满意地看着陈焕之军靴上那深深的脚印,轻笑着离开了,“将军可要好自为之”。暮色深沉,不知名的鸟雀呱呱叫着。“爹,怎么样?”陈二歪坐在椅子上,嘴里吃着丑不拉几的点心,咧着嘴,差点被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