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泊强撑着,稳住身体,余光四处环绕观察有没有过路的人或保安,一无所获后,他崩溃地压着嗓音喊:“我都说了钱我会还的!法院也已经判过了,现在是法治社会,难道你们非要逼死我吗?!”
板寸男人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面不改色地看他,“陈先生,我想您是认错了,您可没欠我们老板钱。”
陈远泊脸色一变,支吾道:“你、你不是来催我还钱的?那你老板谁啊?”
“……”
蛰伏在拐角隐蔽处的一辆豪车,漆黑的车玻璃私密性极强,像是隔绝了车外一切的响动,让人无法探究到内部究竟都发生了什麽,这对于一辆价值千万的豪车来讲原本是一个优点,但对于此时的陈远泊来讲,才是最令他心里打颤的由头。
不过不管怎样,他终是松了口气,毕竟除了那些兇狠的债主外,他自诩没有得罪过其他人。
一声关门声响,陈远泊整个人连带着抖了下,他身体紧靠着车门处,看了眼守在车门外的板寸,然后慢慢朝左侧看去。
那是一个令他一见就无法忽视的男人,也亦是车内低气压的来源。
陈远泊早在几年前就听说过诺润集团内部的变动。董事长祁景山故去后,集团这位新上任的祁总虽年轻,但业内都传其手段狠辣,眼光独到,而事实更是证明了一切,短短几年的时间内诺润集团就在他的带领下在国内声名鹊起。
而陈远泊自是在财经新闻上看到过这位祁总的名字。
此时,他就坐在自己身边。
男人高挺的眉骨衬出英俊的眉眼,下颌微擡着,懒懒地半阖着眼皮,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活动那被摘下的腕表。
“……您找我有什麽事吗?”陈远泊谨慎开口。
男人置若罔闻,死寂一般的车厢内,只从他手底传来细碎的声响。
说出的话无人回应,陈远泊脸上一时挂不住。
半响过后,祁裕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一语中的,“奉劝你一句,做事之前先想想对方的身份是不是你可以碰的。”
陈远泊满头雾水,他甚至有在怀疑是不是他们找错人了,“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能不能说明白点?”
祁裕手里的表换到了左手上,右手上擡,摁了摁眉心,原只是疲倦时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却让陈远泊的眼睛一点点变大。他像是发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事,视线紧紧凝在了祁裕右手虎口处的那颗黑痣上。
脑海里划过前两天还在反複翻看的颜乔日常账号视频里出现过的几个画面。
要知道接触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投其所好,所以颜乔那些视频他已经翻过不下十遍,着重放大到去看每一个细节,除了她自己以外,出现过的每一个人陈远泊都有在着重关注。
尤其是,异性。
显然相比那些平平无奇的男性同学,在去年年底那段时间,突然就开始频繁出现的一个男人才真的让陈远泊敲响了几次警钟,但因为那男人后来再未在视频里出现过,何况已经是去年的事了,所以陈远泊也并没太过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