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在护肤还是在吹头发?”傅云归将镜头对着自己,熟练地问。
分开的这一周里,每次打视频,只要是坐在梳妆台前,陈见月不是在护肤就是在吹头发,傅云归都会举一反三了。
“我订了下周五的航班,提前了几天,因为想早点见到你。”他向她报备自己的行程。
从梳妆台上仰放的手机画面看去,镜头里,傅云归穿着一件浅灰色卫衣,头发没怎麽打理,自然慵懒地垂在额前。
他的眉毛浓而黑,英挺但不淩厉,桃花眼微微上扬,瞳色微棕,眼眸深邃,微有驼峰的鼻梁在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挺立,气质清和温润。
见对面迟迟没有反应,画面也没动,傅云归以为是网卡了,凑近了一点唤:“阿月?”
还未等傅云归退出去切换网络,便听手机里传来一声惊叫:
“妈!你怎麽接我视频啊!”
从房间浴室里出来时,看见周宛兰站在她梳妆台前一动不动,陈见月正要上去询问,才走近,就听傅云归唤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吓得她赶紧沖过去把视频挂了。
周宛兰原是进来送洗好的衣服的,準备走时,梳妆台上的手机震个不停,来电显示上的备注没有名字,只有一朵云,这很不符合陈见月从小到大的习惯。
而且好巧不巧的,手机旁还放着一枚摘下来的戒指,那款式,明显是对戒里的一只。
周宛兰忽然想起今年过年回来,陈见月明显比往年更开心了,一天到晚有打不完的电话,甚至大年初一那天中午还提前离席,作为一名资深中学教导主任,她很容易就推断出陈见月十有八九是谈恋爱了。
陈见月是成年人,周宛兰不反对她谈恋爱,但也不是什麽阿猫阿狗都行,她对陈见月的要求是:对方除了各项硬性条件不能比她差以外,还必须完全尊重、理解她。
而这后一点,世界上大部分男人都做不到。
正因如此,周宛兰从不催陈见月结婚,在她看来,与其在一段低质量的婚姻中将就,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结,她走错的路,她女儿绝不能再走一遍。
出于好奇和审查,她接通了那则视频。
“你男朋友?”周宛兰问,虽是疑问句,语气里却是肯定。
“不行吗?”陈见月还在为周宛兰擅自接她视频感到生气,所以没太好气。
“他是干什麽的?”周宛兰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直接开始盘问。
“打工的。”陈见月板着脸,坐到床尾擦头发,已读乱回。
其实也不算乱回,给舅舅打工怎麽不算打工?
周宛兰在学校任教二十多年,见过的学生比陈见月吃过的饭还多,学生一张嘴她就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那个男孩子视频里的背景一看就不是国内,花园里的草坪和树木都是精心修剪过的,打什麽工能在国外买那麽大一栋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