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伊睁开眼时有些恍惚,他把怀里的东西抱紧了又松开,在意识到触感不对时低头看去,一时怔住。
这……是从哪里来的?
他望着手中的白色披风,神色逐渐茫然,他忍不住看向旁边的小鹦鹉,“小白,有人来过了?”
鹦鹉咕噜了一声。
桑伊仔仔细细地翻看着手中的披风,眉尖微蹙,“这是谁的?殷寿?”
小鹦鹉跳上披风踩了两下。
桑伊若有所思,“不是殷寿。”
除了殷寿,能在这里自由来去的便是殷寿之前让来“保护”他的恶来,恶来应当不敢擅自抱他……更重要的是,这披风看似低调却很华贵,桑伊抿紧了唇,脑子里冒出通天的名字来,通天不像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白色的……总不可能是狐狸吧。
桑伊握着披风嗅了嗅,没有闻到狐狸的气息,倒是闻到了一股如雪山般凛冽的气息,格外熟悉。
他缓缓握紧了手中的披风,喃喃,“是师父。”
他再次看向小白,轻声问,“是师父对不对?”
小白的黑豆眼眨巴了一下,重复,“师父,师父。”
“我还以为师父已经把我忘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来看我了。”桑伊没忍住唇角上扬,说到这里,他又有些疑惑,“只是师父为什么不叫我?他很忙吗?”
都已经来到了这里也不让自己见他一面,桑伊嘴角下压,“师父有点过分。”
如果这个时候师父在这里,他肯定不会那么迷茫和害怕了吧……或许他也可以从师父嘴里知道通天到底怎么了。
桑伊把披风叠好放到枕头旁边后才下床。
天已经黑了,殿里灯火摇曳,香炉的香依旧袅袅。
桑伊推开窗看出去,雪没有要停歇的样子,飘飘扬扬下得很大。
伯邑考回西岐了,没有人来他这里抚琴和他聊天了,如今通天失踪后,这朝歌更无趣了,就好像……好像回到了他刚来到朝歌的时候。
刚来的时候……
没错,刚来的时候。
抓在窗上的手指渐渐泛白,这五年在这里待着,有朋友,有通天,他几乎快要忘记了,一开始他就不是自愿留在这里的,他是被帝辛骗来的。
留在这里也是因为他要应劫,可现在,应劫到这里,他的师叔似乎不见了,若是通天在朝歌出了什么事那便是他的责任,是因为他通天才留在这里的。
通天不是普通人,就算是狐狸和帝辛联合起来也不可能对他做些什么,这时间没有人能够杀得了通天,所以通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又或者去了哪里?
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桑伊想,他轻轻地吐出一口白气来。
寒风从窗户灌入,让他浑身冰冷,他这才后知后觉,他睡着的时候窗是开着的,玉清离开之时替他关了窗。
窗外脚步声响起,桑伊轻抬了下眉,看到了恶来。
“公子。”恶来弯下腰来,隔着窗与桑伊说话,“这里风吹着容易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