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惟一听,瞬间汗毛倒竖。
季恒口中的益州是宁安的邻市,驱车不过两小时路途。益州是出了名的黑白两道关系盘根错节,大家族往往不仅涉足政经两界,就连地下钱庄之类的生意也有所染指,季惟在上大学时便听说过同校的学生因为在益州的地下钱庄借高利贷赌博最后被追债的打手齐齐斩断四指的事。
他不禁想起邵与阳在巴曼岛时曾为了救自己而猛踢一脚罗毅的事。虽然邵与阳家底殷实,经营着宁安数一数二的大集团,但到底只做明面上的事,从来不碰灰色生意,真要拼起阴招,邵与阳只怕难有胜算。倘若罗毅记恨于他,邵与阳岂不危险。
季惟越想越惊,连季恒在电话那边叫了他两声也没有听见。
“季惟、季惟!”
季惟猛一回神。
“哥”
“怎么了?”季恒一贯无波的口气中流露出几分担心。
“罗毅找上门来做什么,是不是找你的麻烦,你要老实说。”
季惟不知怎么跟自己哥哥解释,只能先安抚道:“暂时还不算找我的麻烦,但与阳曾经为了我和他发生过冲突,我担心……”
季恒也不禁紧张起来,回道:“因为什么起的冲突,多大的冲突?”
“嗯……”,季惟踌躇道:“在私人海滩上,我身体、出了些状况,然后当时情况紧急他就踢了那个罗毅一脚……把人踢飞了。”
“……”
季恒满是无奈地说:“你家这位alpha是什么少林弟子吗……你多劝劝他,让他以后遇事稳重一点,下脚轻一点,大不了回来再找人下手就是了。”
季惟:“……”
要拦着生气的邵与阳不让他当场发作只怕比让他上少林学武功难多了。
“好了,事情我知道了。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别引火烧身就行。但也要注意人身安全,尤其是邵总,你要提醒他,在没弄清楚那个罗毅想怎么样之前尽量让保镖多跟着。我也会帮你们留意。”
对于弟弟这个伴侣,季恒的情感是复杂的,虽然曾经有求于他,有些失了面子,但到底是希望他好。直呼其名眼下还是过分亲昵,季恒仍称邵总。
“知道了。”
季惟比大哥小了将近十岁,一向敬畏有加,很听大哥的话的。
挂掉电话,季惟盯着手中还亮着的手机桌面,思索着要不要给邵与阳打个电话。邵与阳一直没跟自己说哪天回来,大概还没定下来,也不知他事情忙得怎么样了,现在贸然打过去只怕打搅了他的工作。
正犹豫着,邵宅已经到了。
奔驰稳稳停在别墅门口,季惟从车内望去,只见一楼客厅亮着灯,二楼的两个卧室却是黑着。
看来邵与阳还没回来。
季惟拿着公文包下了车,又回头敲下车窗跟司机交待好周六十点来接自己去公司,这才转身沿门前花园小径朝别墅大门走去。
步子刚迈上门口的花岗岩台阶,突然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隐隐从门内传来,邵父这周不在宁安,那只能是……
季惟心头一颤,立刻按指纹推门而入,果不其然,足足一周不曾见到的邵与阳此刻正一身t恤加大裤衩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
王女士率先看见了季惟,立马在沙发上直起身来笑容满面地朝季惟招手。因为她的动作,背对着门口的邵与阳也回过头,直直地朝门口望来。
“我们家大忙人回来了?”
邵与阳一开口就是调笑。
季惟没来由地心里一松,这才将公文包放到一边,弯腰换鞋。
“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女士抢着接过话去说道:“他五点多就到家了!我说让他给你打个电话他偏不打,非要给你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