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一心扑在工作和学习上,根本没考虑这方面的事,只是舒平的信里说,林建业和他有生意往来,她觉得那就算是哥哥的朋友了,若是怠慢了不太好。—舒安下班,往院外走了没两步,看见街拐角停了辆汽车。那车子见她出来,闪了两下车灯,缓缓开过来,在她面前停下。车窗刚摇下来,舒安就认出他来了。果然是那日遇上的病患。舒安没上车,问:“您是林大哥?”林建业从驾驶座下来,要为她开车门,“在这不好说话,上车,我请你吃晚餐。”舒安摇头,往后退了半步,态度坚决地说:“不用您请客。如果您不介意,我们可以去附近的小饭馆聊聊。各付各的,行吗?”林建业斜靠在车边,原本上扬的下颔低了些,与她保持平视。林家这两年在生意场上是顺风顺水,生意从福城扩展至广州,想巴结他们的人不少,他要是说请客,不知多少人上赶子地贴上来,哪能想到还有被拒绝的一天,而且对方还说要和他各付各的。林建业觉着有趣,便应下了。但他仍拉着车门,“这不能停车。得往前走一段。先上来吧?”舒安点点头,坐到了副驾驶。两人没什么话可聊,沉默地坐了一阵,舒安瞥见他随手放在座驾那的一本推理小说。她问:“你也喜欢看推理小说吗?”林建业应声,“是啊。无聊的时候解闷的。你也看吗?这本挺不错的,一直到最后解密,我才知道凶手。然后往前再一看,才发现那些被忽略的细节。”舒安得到允许后,拿起那本书翻看。因为里面夹了东西,她一翻开照片就掉了出来。舒安俯身拾起照片,整个人都呆住了,脸上像火烧般,一阵又一阵的。她想当作无事发生地将照片塞回去,林建业却恰好在这时候转过头来。他见到那张照片,先是一愣,随即开解道:“不用把舒平说的放在心上。就当是次普通的见面,可以吗?”“嗯……”舒安默声将照片抽出,收回包里,又将合上的书放回原处。—舒安选了家小面馆,这离书店不远,她和林素常常在周末逛了书店后来这吃一碗面。店面不大,一共就七八张桌子,还全是满的。幸好现在正值饭点,店家在店门外还支了两张临时桌。林建业在舒安的推荐下点了海鲜卤面,然后两人坐到沿街的桌子等餐。舒安提着茶壶烫了烫筷子,递他一双,“这个店很干净的,味道也很好,你不用担心。”林建业看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越发觉得可爱了。“你好像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家就是普通人家,我爸原来是供销员,妈妈是医生,生意是后来爸爸跟大哥一点一点做起来的,也是运气好,赶上好时候了吧。”整顿饭,舒安都没什么话,只有在聊回推理小说时,脸上的笑容才不那么尴尬。很明显,她没看上他。林建业捏了捏手心,一片湿滑。明明舒安是个很温和的人,对他也很客气,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可抬眸望向她时,林建业的心像被缚住了般,紧张到失语。老实说,他从没这么紧张过。付过账,林建业主动提出要在附近走走,消消食。舒安应了。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路边的榕树枝繁叶茂,风轻轻一吹,便沙沙作响的,很是悦耳。林建业掏出小本子和钢笔,“我把我家电话留给你吧。你如果再联系不上舒平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帮你找他。”“好。”舒安停下脚步,凑到他身边,看他一字一顿地写号码。林建业有个小习惯,写完字喜欢用嘴巴将套在笔尾的钢笔盖咬起,然后再将笔转过来插回盖子里。他写完,张嘴刚咬住钢笔盖,舒安就伸手抓住钢笔,并且从他手里把笔抽走。她低头,拔出笔盖合上再交还给他,“别用咬的,小心再吞进肚里。”林建业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地看向她。舒安笑着将笔插回他的衬衫口袋,“之前做胃镜的痛苦,这么快就忘了?”林建业嘴角一勾,小声喃喃:“果然是你。”舒安不明所以地抬头,发出一声疑惑的“啊?”林建业将电话号塞进她手里,“舒安。和我结婚吧。”“啊?!!”舒安连退三步,瞳孔震动,震惊到说不出话来。林建业往前追了一步,“你想留在省城吗?哪家医院都行,我帮你联系?”舒安笑笑,“不需要。在哪对我都是一样的。”林建业不放弃,又追了一步,“那广州呢?我家在那也有生意,舒平也在那不是吗?跟我去广州,你们就不用这样等着一个月一次的寄信才能知道彼此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