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自己苦苦挣扎,她只能自己无尽绝望,甚至中途有个过路人想拉她一把,陆灏轩都觉得不应该。可是……凭什么啊……“静诗,我没想休你,这么多年我在你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真的不知道吗?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整个林府上下也就你一个人对我好了,你爹是如何看不起我,你家下人是如何在背地里辱骂我,你当真一点儿都不知道吗?”右手被打开,陆灏轩又伸出左手去抓林静诗的肩膀,他拽着她,像是受了委屈的人是自己一般,“就连整个幽州城,所有人都在讥讽我陆灏轩是个吃软饭的,说我是入赘,说我娶你就是为了你们林家的家产。”“你自己不是这样的不就好了吗?”陆灏轩喊的大声,林静诗也跟着喊的大声,“当初怀孕的时候,我不是也跟你保证过,孩子生下来肯定随着你姓陆吗?是,我爹是不喜欢你,可是我们不是也一直努力的在让他接纳你吗?你说你高中之后就会自己有宅院,你说要带我单独搬出去住的,你不是会拿实力证明自己不是吃软饭的吗?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可是你高中之后做了什么?”杳无音信……人间蒸发……另娶他妇……暗下黑手……哪一桩、哪一件不是想置她林静诗于死地,歇斯底里的喊话,若不是有陆灏轩的一只手抓着,林静诗觉着她自己双腿无力到都能当场跪下的程度。“那我受过的欺辱,遭过的白眼,也都是白白过了的事儿吗?我不能反抗?我连记个仇的权利都不能有?”“那是我爹爹啊,是你孩子的外公。”林静诗哭的厉害,“再说你高中之后,爹爹不是也开心到在幽州设宴放粮了整整三日吗,怎么说我们也是晚辈,面对长辈的时候再宽容一点也不可以?”“刀子没扎在你身上,所以你不觉得疼,原谅的话说的这么轻松,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年我承受的是什么。”“你说啊,那你告诉我啊,这么多年一句话也不说,现在又来数着错儿的要报复,我们林家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林静诗,你当这些话是有多容易才能说出口?”“……”晃晃悠悠,坠着身体的重量最后还是坐到了地上,林静诗低着头,心里难过的要命,曾经那么爱着的一个人,却是从头到尾和她在一起过的都不快乐,自己每日琢磨着无限美好的未来,可别人满心满眼都数着的是她的错儿,“那你走啊,你走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得要这样?”“我要把我这些年的心酸难过,一分一分,加倍的还给你。”这声音落进耳朵里,比举着刀子来扎还要让林静诗觉得更疼。许是陆灏轩的情绪相比来说更加吓人,所以雅荷也只敢小心翼翼的跟在林静诗的身后,守着她,扶着她,半句逾越刺激的话也不敢多说。“陆灏轩,你这个天杀的白眼狼,早知今日,当初就是把静诗打死骂死,我也不能同意让她嫁了你。”林老爷被一众捕快架着来了大堂内。本来望着林静诗那双还盛满了悲伤的眼睛,却在见到林老爷的同时燃起了一丝鄙夷和不屑,陆灏轩转过身来,根本不管怀着身孕还坐在地上起不来的林静诗,示意跟随自己而来的官府铺快硬生生的按压着林老爷的肩膀,就迫使对方跪到了自己的面前。“幽州大户?”陆灏轩弯了弯腰,伸出扇子去抬林老爷的下巴,其中轻视之意尽显,他轻蔑道,“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又如何?哼……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满身铜臭味儿的暴发户罢了,有几个臭钱真当自己了不得?眼睛长到了头顶上,谁也放不进眼里了?”“别这样对我爹爹。”林静诗艰难的往前挪了两步,她伸手拽着陆灏轩的衣角,“别这样。”“静诗,你别求他,咱们林家人行的正坐得直,从未犯过错,触过法,我就不信他陆灏轩一日高中就能把咱们家给怎么了?嫌我林家是暴发户,那你呢,你充其量也不过是翰林院的一个书生罢了,还真当自己是大理寺的判官?”被身后的捕快按的死死的,林老爷挣扎的厉害,“拿着个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作秀给谁看?”“你当我收拾你是件难事儿?”“我相信这世上,自有公道正义,你说我违法,说我偷税漏税,说我欺凌良民,说我鱼肉百姓,说我仗着家底胡作非为,你总得拿出证据来吧。”“证据?”“总不至于又做着假账本来陷害我。”说起这假账本,陆灏轩心头就窝火,想当时自己已然高中,正忙着打点朝堂关系之时,好不容易勾搭了一‘八案巡抚’大人,醉酒之后二人三言两语便说对了头,得知陆灏轩要对付的是幽州富商林家之后,对方也明显是对这巨大的家业起了几分兴趣,结果两人费心费神折腾许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那沈临风一杆子全给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