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荨则是怎么看林静诗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就怎么不顺眼,低头抬头都说,“怎么不要,自己做错了事儿就得自己担着,今天不知道厉害明天肯定还会接着犯,再说烧烧水,喂喂药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王爷你就安心吧,这也是为了林姑娘下次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并不是说有人在罚她。”“左丘大夫说的对。”林静诗低头,表示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平时被人伺候惯了,林静诗从来不知道伺候人是这么累的一活儿,卑躬屈膝,弯腰低头的,弄得自己跟被人揍了一顿似得浑身都不舒服,一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就一头扎进了床铺里,趴着动都动不了。“小姐,听说你下午又闯祸了?”“我说我下午差点儿杀了这家的王爷,你信吗?”“信……怎么不信啊,你那光荣事迹,我下午都没出这门儿,也听了个十成十。”“……”“不过他家这王爷是不是有几分深藏不露的意思啊,这么厉害的一箭,伸手就能接住?”雅荷八卦无比的拉起林静诗来,轻轻的替她捏着肩膀,“你说他这病不会是装的吧,一位忍辱负重,野心勃勃的王爷,为了消除当今圣上对其的猜疑和忌惮,所以故意装出一副弱鸡的模样来,表面上与世无争,背地里却是运筹帷幄……”“你讲评书呢?”“我好奇嘛,再说了,沈姑爷会出现在他身边本来也就十分不和常理啊,你想,要是一位弱鸡到快死的王爷,他拉拢这么多江湖势力做什么?”“在人家的地盘别瞎说。”林静诗伸手敲了敲雅荷的脑袋,“小心被旁人听了去,咱们俩现在就规规矩矩的在这屋子里躲着,等沈大哥回来,再规规矩矩的跟着他离开,朝堂上的事儿比商场可怕多了,能不插手就别插手,你别整天瞎打听,这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小姐,你这怎么对什么事儿都总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比起这个,我更关心如何赚钱。”“得了吧,林家都快让沈姑爷给搬空了,你还关心钱呢,我看你是巴不得把浑身上下能换钱的东西全都拿给沈姑爷才是。”“你又胡说,人家是在帮我们,你做什么老是用恶意去揣测沈大哥的心思?”“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呢。”“他是好人。”“可……”雅荷正打算再拿陆灏轩来说事儿,总归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林静诗看男人的眼光如同瞎子一般恶毒的名头已经打响。“他和陆灏轩不一样,你别说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林静诗避开这个话题,是真的累了,她小心的推了推雅荷的手指头,自己拉过被子来盖好休息。要说一个人爱你不爱你,对你好还是不好,其实自己的直观感受才是最真实的,只是有的时候不肯直面,亦或是自欺欺人,所以反而自己的懦弱最终会成为迫害自己的那一把锋利尖刀。林静诗和陆灏轩三观不合,这是两个人很早以前就互相心知肚明的一点,双方不一致,目标不一致,终点也不一致,陆灏轩的想法很多,但没有一点能让林静诗接受,林静诗总是会拒绝他的许多提议,陆灏轩很有文采,是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张口闭口都是诗词歌赋,配上那张斯文儒雅的书生脸倒也确实赏心悦目,但是他并不适合做生意,想法大多是纸上谈兵,是只存在于想象当中的美好。而林静诗活的现实多了,毕竟她从小接触这一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做得什么做不得,多多少少都是能做个大致判断出来的,那时候陆灏轩是攀着林家吃饭,所以并不会对林静诗的决策表现出太大的抗争,他自己本身也就是自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吃软饭的,畸形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到最后也只能任由事态朝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而去。为什么会觉得沈临风是个好人呢?林静诗能感受到那个人真的就只是纯纯粹粹的要帮林家,想要救林家,要说钱的事儿,林老爷本就做主把家业全都过了姓,何况沈临风这几次的伸手帮助,林静诗觉得给他再多东西都是值得的。虽然是视财如命的商户之女,但命大过金,林静诗爱财,但还不至于到守财奴的地步。早上起床之前还是先把沈临风的信里里外外又翻了一遍,心里的感情说不清,但更多的是感激,拿着信纸的林静诗虔诚的跟在拜神拜佛一般。“林姑娘今日起的这么早?”“王爷的药还没熬吧。”“刚把药材抓过来呢,我正要升火。”“我来升火吧。”林静诗挽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