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这番话算是彻底的点到了苍垣的痛楚,夜深人静之时,苍垣每次想到桃夭因自己所受的伤,也是夜不能寐痛彻心扉。之前好几次便是因为这种种过往不欢而散,这次苍垣再也不顾及自己作为神君的高冷架子,把桃夭带到自己新修建起来的一处行宫,然后表情极其认真对桃夭一字一句道。“从前是我做错了许多事,我苍垣在此起誓以后,绝对不让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夭夭,你现在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嗯,本君算是栽在你身上了,绝对不可能让你离开的。”苍垣一手按着桃夭的后颈,两人坐在一张丝绒软塌上,隔得十分近。气氛再也不如方才那般紧绷,反而平添了几分暧昧和炽热。桃夭被一张放大的距离又给迷惑得稍稍失神,今日他可是千真万确,自己没有喝过什么迷情酒的,这也还是遭不住苍垣这番美男计。最后她松动了一下自己的喉咙,仓皇偏过头声音有些磁哑:“口说无凭,且再看吧。”然后桃夭看着苍垣,从虚鼎之中拿出了一个木质镯子。“这是……”桃夭抬抬手,露出自己正在戴的那枚神魂草制的药镯,它和苍垣又新拿出来的这枚药镯简直一模一样,只有灵力浓度的差别。苍垣道:“之前那枚药力应该散完了,换一个。”“啊,不是说这神魂草十分稀有珍贵么,你又去找那老仙翁下棋了?”桃夭看着苍垣耐心地替自己换上新的手镯,戴了这段时间,她的神魂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甚至有更强一线的迹象。“你知道了?”苍垣手中一顿,神色有些异样,“是那吐梦珠?”“嗯。”桃夭点点头,“为难你了,当初被焱灵打伤,我那么同你生气,你怎么都没有和我讲明,你是去替我取仙草了呢?”苍垣把头往一旁偏去,闷咳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本君于博弈一道……不大精通。那百局棋耗时太多,不然当初哪里还有玄霄的机会。”一想到那玄霄对于自己心爱女人,还有着那所谓的救命之恩,苍垣便如梗在喉,久久不能释怀。苍垣微微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抵不住心里的在意,又继续问道:“那吐梦珠还与你说了什么?”再有的便是凡间时候的那些事了,桃夭顿了顿,“苍垣……你如今几次三番来到东洲寻我,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在凡间时候被容澄给影响了?”当年最后就是容元语出惊人,活活将容澄给气死。若他因为容澄的记忆放不下自己,那对于玄霄,也不该是如今这般隐约有着几分纵容的姿态。是的,就是纵容。桃夭一早就有这种感觉了,苍垣并非那等手段软弱之人,明明几次三番都可以玄霄彻底抹杀,但他却总是手下留情让他留得命在。苍垣是何等敏锐的人,一听到桃夭这话,便知埋藏于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隐秘也被揭晓。神君大人的脸色就那样慢慢黑沉了下去:“那不顾人伦的畜生也在本君的吐梦珠里?他说的那些话你也知道了?”“……嗯。”“哼,这便是你之前所说的“赤诚纯烈”?本君在凡间那会儿,对那臭小子也算不薄,皇位都舍与了他……这样气死兄长的白眼狼崽子,没想到百年过去还是对你纠缠不休阴魂不散。”桃夭也挺能理解苍垣对玄霄的厌恶和痛恨,但他言辞之间对于玄霄天然的无奈和纵容,她感觉还是没有消除。“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总对玄霄留手?”桃夭原只当自己随口一问,却不知自己问出了个天地众神都不知晓的远古密辛。苍垣随意挪动了下身子,将桃夭更绵密的抱入自己怀中,最后将自己下颚顶在桃夭的颅顶,幽幽道:“因为他是本君的同胞亲弟,同样有天道护持,本君根本杀不了他。”“你说的可是真的?”桃夭被这话惊得差点跳起来,结果又被苍垣给按的坐了回去。“骗你做什么,这事原只有本君一人知晓,如今咱俩都是要去月树结契的神仙眷侣,告诉你也无妨。当年女娲母神陨落,坐化之地曾长出一株元母灵树,结有一枚仙胎,也就是之后的本君。是以本君自诞生便尊女娲神为母,你成仙也有些日子了,这些应该也有所耳闻。但众人不知的是,当年元灵母神所孕育的仙胎其实有两枚,本君为长,玄霄为幼。只不过母树灵力有限,本君开辟灵识,统领众神好几万年,那幼胎仍然不见有孵化之象,后来我便隔个几千年便去母树那儿瞧他一瞧,输送些灵力。一直到十四万年前,那仙胎竟然自行脱落不见去处。”“他脱身去了魔族,然后成了魔尊天天来找你麻烦?”桃夭对于苍垣养育幼弟,最后养出个混世魔头,如今还成了自己心头大敌的结局,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