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想过的……”咏娘笑了笑,放下唇角,复又叹息一声,“只是怕啊,怕他哪日回来找不着我了。”
一个人的情深总是来得毫无道理,镜花水月意外相逢,便能在心里刻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京城离涿州多选呢,区区几百里,若是想见,爬也爬回来了,怎会放着八年杳无音信。
咏娘必然也是明白,只是不愿相信曾经年少情怀,海誓山盟的男人会弃她而去。
“姐姐若念他,便去找他,无非就是那样的结果。”
“的确是我自欺欺人了。”咏娘摇摇头,重新换上一副笑颜,摇着扇子道,“在这儿等着吧,我替你送信去。”
说罢便扭着腰回了莺莺坊。
作者有话说:
有人看文吗(试探伸jio
先回房换了身衣裳,见小丫头送了茶来,招呼一声:“下去吧,我来送。”
厢房里乐声悦耳,女子娇笑声时不时传来,咏娘端着托盘进门,见满桌男子醉意上头,交头接耳说着下流的荤话。
咏娘不以为意,目光落在主位的客人身上。
洪胜已过不惑之年,膀大腰圆一身横肉,锦衣华服也遮不住的纨绔风流。
她端着茶壶,送上一盏君山银针,“酒过三巡,喝杯茶解解酒,洪爷,您来尝尝坊里新上的茶。”
咏娘生得娇媚,身段窈窕,虽然比不过十几岁的姑娘,却别有一番风韵在。
洪胜回了神,色眯眯打量她一眼,手掌从她手臂滑下,“好茶、是好茶……”
旁边一个精瘦的男人看过来,笑得肆意:“既如此,便请姑娘为洪爷唱一曲儿吧!”
正是马危。
咏娘在风月场摸爬滚打十几年,压根不怕这点威胁,柔柔笑道:“真是不巧,妾受了风寒伤着嗓子,这几日唱不了。”
马危皱眉眉头:“怎么,连洪爷的面子也不给了?”
十足的地痞流氓,狗仗人势。
被马危这么一说,洪胜面上倒是有些不悦,正要开口,咏娘不动声色后退半步,摸出宁湘给的信,胡诌道:“适才一个乞儿在坊外要钱,给了妾一封信,说是要交给洪爷,您瞧瞧写了什么。”
信?
洪胜喝茶的动作一愣,待看清信里的内容,霍然色变。
“谁给你的?”
咏娘茫然说,“就门口一个乞儿……妾没见过,不知从哪儿来的。”
洪胜把信折好,铁青着脸起身,一众狐朋狗友看他变了脸色纷纷追问,马危不知情况,连声叫着洪爷:“怎么了洪爷,有什么事小的帮您效劳!”
洪胜脚步一顿,狠狠瞪着他:“你那个堂弟,马上放了!”
马危一愣:“放、放了?”
洪胜在涿州城作威作福多年,那些黑市上的玩意儿不少,平时用在赌坊里,弄了不少银子。
马危在赌坊混迹久了,自然唯洪胜马首是瞻,让马筠安签下的那张字据,也是洪爷手底下人出的主意。
眼看就要得手,把人放了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不听就给老子滚蛋!”洪胜气急败坏,扔下一众人面面相觑匆匆出了莺莺坊。
他骑了马,不过一盏茶功夫,便到了私宅。
进了后院,便听见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洪胜停下脚步,等了片刻,里头没了动静,才伸手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