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住,就是三年,我跟弟弟受到孟老的照顾,都心怀感激。希望将来有一天可以报答孟老。直到有一天,府里来了一名道士……”
“那是一名云游道士,被孟老请了进府,想请他看看风水。那道士答应下来,却在逛到我与弟弟住的那间屋子的时候,停住了。”
“那道士对孟老说,他想与我跟弟弟单独谈谈,孟老应了下来。离开后,整间屋子就只剩我与我弟弟跟那道士三个人了。”
“那道士先是打量了一下整间屋子,又扫视了我们一遍,说‘你们俩身上,可是背着一群厉鬼呐!’”
“我与弟弟十分吃惊,那道士接着说,‘看他们的样貌,应该是被斩断头颅致死的。你们知道他们是谁吗?’”
“我们当然知道,这是我们的爹,我们的娘,我们的所有亲眷。我与弟弟跪下来哭着求那道士,希望他能超度我的爹娘,让他们安心投胎去。”
“岂料那道士说,要让厉鬼投胎,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了了他们的心愿。于是他问我的爹娘,有什么心愿未了?我爹娘说,绝不能让我与弟弟住在仇人的家里。”
“当时我懵了,我弟弟也懵了,怎么恩人就变成仇人了呢?但道士说,我爹一口咬定就是孟老陷害的他。”
“当时小小年纪,听到这些话却是恨死了孟老一家,那道士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告诉我们,孟老一家也快活不长了,但很有可能把我们也牵连进去。只要我们答应他一个条件,他就帮我们度过这一劫。”
“我们一心想要保命,当时就应了,结果,那道士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将我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道士说,我们现在的形态叫做‘生魂’,不是死了也不是活着。魂魄虽与肉身分离,但只要肉身保存完好,就能一直存活下去,想什么时候活过来就能活过来。但如果肉身有什么闪失……那连带着魂魄的形态也会受到损伤。”
“我与我弟弟都变成了生魂,就能看到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爹娘了。可是当时的爹娘,一脸血污,脖颈处有浓浓的绿汁留下来,恐怖的要命,一点也不像身前的爹娘,吓得我们一点也不敢靠近。”
“之后便到了道士说的孟家遭劫的那一天,孟家全家都去一家酒楼赴宴,我跟弟弟跟在后面,亲眼看着那些人吃完几口饭后从口里吐出一股股乌黑的血液,一个个的魂归西天。”
“正在那时,我爹忽然跳了出来,对着满屋的死尸哈哈大笑起来。我与弟弟不解,我爹说‘看吧,看吧,我死了,你也死了,我看你还能怎么阻挡我家主子的大业!哈哈哈!’”
“正在这个时候,勾魂使者过来了,将我爹与孟老的魂魄一起勾走了去。整座酒楼里真剩下我与弟弟两个魂魄。”
“经历这一系列变故,我们兄弟浑浑噩噩地回到孟府,想去后院中将我与弟弟的身体挖出来,重新变成活人。可是半路上,弟弟忽然说身上痒痒,就拿手去抓,抓着抓着,忽然身形一晃,栽倒了下来。”
“我大惊,抱起弟弟飞奔回孟府,发觉弟弟的身体被一条来路不明的狗刨了出来,正在啃食着。我赶紧将那条狗赶走,可是弟弟却再也醒不过来了。”说到这里,苗业长长叹了口气,“我不愿重回人道,就是因为人有生老病死,我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找让小言醒过来的办法,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我相信只要我有足够的时间,就一定可以找到。”
苗业说完了。两只小妖精却还愣愣的没回过神,好半天后,猫妖才结结巴巴地说:“真巧,那个道士也姓孟。”
苗业自然知道它说的是哪个道士,笑道:“孟子弦就是那个孟老的儿子。”
“什么!”猫妖炸毛,“那老大你怎么没杀了他为你爹娘报仇!”
苗业摸着他的头,苦笑:“猫儿,若真要报仇,也该他找我报。”
“什么意思?不是他爹害了了老大你的爹吗?”
“不是这样的,”苗业摇头说,“后来我才知道,我爹加入了当时的乱党,跟一位皇子企图造反,我爹表面上是一副清官的样子,其实暗地里在为其他贪官洗钱藏脏,我爹不是个好人,孟老跟另一位一起将他法办的巡抚没有冤枉他。”
“哦。”猫妖点点头,不再作声。心中却想,原来老大始终不肯搬离这座山下,就是因为这座山上有道观。这些年来一直在搜寻秘宝,也是为了救活他弟弟啊。
“我的事已经全都说完了,现在,该怎么治你们擅闯我洞府的罪呢?”苗业挑起眉。
“哇啊啊啊——”两只小妖精大叫着跳起来,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番外:酒囊饭袋
四王爷正在屋里喝茶,忽然有下人传报,说皇上来了。
皇上,皇上,不就是以前那个小毛毛头。四王爷心中不屑,心想他以前可还是会让这个小毛毛头追在屁股后面一个劲的喊“四哥,四哥”呢。
皇上来了,他自然要前去迎接。情不情愿是其次。
这个皇上每次来架子都挺大,头扬的那么高,也不怕歪了脖子。也不想想当初他长得那么矮。
“参见皇上。”
“四哥免礼平身。”
到现在还在喊他四哥,哼哼,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心里是怎么嘲讽他呢……
“四哥,我们兄弟之间,就不要拘这些小节了,让这些下人们都下去吧,我想跟四哥单独在一起。”
“皇上让你们下去,还不赶紧下去!”四王爷喝斥道,一屋子下人奴才立刻走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