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元使臣没有要走?的意思,此番北元的一斛珍珠足以让她们颜面尽失,原本可以因此好?生再谈谈条件,偏尉迟莲霜在幽朝遇刺,而幕后?主使不明,”郁云霁指尖叩了叩桌案,“尉迟莲霜那夜曾透露给我,我怀疑是川安王的人。”
“如今尉迟莲霜肯站在殿下身边,将?这?些告知殿下,好?抓住幕后?主使,已然难能可贵,这?些时日溪洄夜观天象,北元此次怕是要无功而返,但殿下先前所说的条件,将?来是会达成的。”溪洄道。
郁云霁笑着摇了摇头?:“将?来?将?来又是何时?”
“秋月。”溪洄道。
他为此卜了卦,卦象显示,郁云霁的条件会达成,不过要晚上许多,虽不知中途北元究竟出了什么事,但结果终究是好?的。
郁云霁静默片刻:“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我们要尽快将?川安王控制住。”
“但自从京城中眼线入狱的消息传出去后?,她便同惊弓之鸟一般,亦不曾见她在有什么动作,除了射伤王夫与尉迟莲霜外。”郁云霁眸中微冷,“这?是一步险棋,她肯铤而走?险两次,便是证明她仍有底牌。”
“话虽如此,但川安王毕竟是封地王,亦是当今圣上的亲妹,殿下的皇姨母。”溪洄掀起薄薄的眼皮,“殿下,当如何拿下她?”
“此刻不可打草惊蛇,”郁云霁扣了两下桌案,木质桌案发出的笃笃声却格外令人心神振奋,“最好?一击必中,为皇姨母上演一出瓮中捉鳖。”
“既然已是惊弓之鸟,让她的弓弦绷得再紧些又何妨,”溪洄眸中闪过一丝凌厉,“人同弓一样,耐力也总会有个?尽头?,一旦耐力耗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忍得久了,弦断人绝。”
川安王在青州聚集兵力,女皇兴许是知晓的,他不知女皇纵容的原因,也不曾关注过这?些,可他那日听闻,箭是冲着郁云霁射来之时,那颗心方寸大乱。
郁云霁不能有事。
倘若川安王不曾针对郁云霁,他兴许还不会如此,但川安王千不该万不该对郁云霁下狠手。
“川安王多疑,想?必这?样的消息传到她的耳中,她会对身边部下失了信任,”溪洄懂爱,“上位者,最忌多疑。”
孤启蹙了蹙眉:“若是示敌以弱,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示敌以弱?”郁云霁扬了扬眉头?,“让他们对此掉以轻心,随后?试探京城眼线,如此或许能快一些,但追随川安王的那些人可真是要倒大霉了。”
依着她多疑的性子?,一旦发觉不对劲,兴许会怀疑是身边混入了她们的人。
川安王心狠手辣,一旦发觉不对劲,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即便是追随她多年的部下。
郁云霁还记得,书中曾提及川安王将?身边的一位部下虐杀,且这?位部下跟随她多年待她忠心耿耿。
一旦她做出这?样引发众怒的举动,身边的部下与将?士们也会对她生了忌惮,将?来怕是再难笼络民心。
“你说的不错。”郁云霁望着他笑道,随后?侧眸看向溪洄,“溪太师,你觉得如何?”
溪洄蹙了蹙眉:“但我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有这?般简单。”
他这?些时间?心中总有一些不安,好?似近期要发生些什么。
但细细回?想?起来,近期唯有他要嫁入王夫这?一件大事,分明已寻到解决的办法,为何还会有这?样的感?觉。
——
二日后?,客栈。
尉迟莲霜捏着手中的羊皮纸,眸光若是能化?为实质,便早已将?这?张羊皮纸割成碎片。
“王女,究竟发生了何事?”破多罗云手中还我这?一只喷香的兔腿问。
今日她们特意打了野味,如今正生了篝火。
“信是皇宫传来,国主可是又什么事要吩咐吗?”侯莫陈妹箬皱眉道。
出师不利,如今事还未成,她们王女便先中了歹人的箭。
尉迟莲霜将?羊皮纸攥紧,声音冷的吓人:“国主中毒。”
简短的几个?字一出口,两个?部下当场怔愣在了原地。
国主如今年有十六七,却并不能独当一面,宫中群狼环伺,起先王女在北元之时,她们都顾忌着王女的身份,如今王女随时辰朝见幽朝女皇,她们便迫不及待开?始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