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能吗?
好像也没有。弹琴也好、读书也罢,都是皮毛。即便是学的多好又怎么样呢,她又不能去考状元!
“我希望自己能成为有能力的人。”她不想一直成为被保护者,刘嫖略有些怅然的开口说道,“将来嘛,若是哪天我老了就去天下各个地方走走。这样也不枉费我在世上活了一遭。”
不料,宋廷翊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清脆的少年声像春天的雨,滴答滴答的落在树梢上。“明明你年纪这么小却说的这样老成。”
刘嫖本来以为自己会生气,但是没有。她好像并不讨厌这样的笑声,可能是因为它太朝气蓬勃了。
宋廷翊收了声,朝她抱拳行礼,仿佛刚刚笑的人不是他一样。
“咳咳。刚刚是臣僭越了。”他说。
刘嫖朝他笑了笑。
既上进又有志向的人啊,总是让人心生羡慕的,她想。
“再见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宋廷翊突然停下脚步,面上带了些寥落,再走就出校场了。
刘嫖笑意也淡了些,今天也是她在这校场里呆的最后一天。
“再见时说不定可以一起去跑马。”刘嫖抬起头朝他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
“那微臣,等着那天。”宋廷翊拱手行礼说道:“翁主慢走。”
刘嫖朝他颔首,慢慢走出了校场。
天色阴沉,貌似有些起风了,刘嫖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四月中旬,窦漪房向代王刘恒提了刘启启蒙读书的事。刘恒便给刘启找了郎中令张武做老师,让他到藏书阁旁的上书房内读书。
刘启算正式入了学。为此,刘嫖还特意送了他一套笔墨,鼓励他认真学习。
本来以为这是件不大点的事情,但是看着宫里人的反应,刘嫖却发现她好像有些想差了。
自从刘启去上书房读书后,这整个宫里的人好像都对她换了一副面孔。也不是说之前他们对她有多不恭敬,而是现在对她太好了,就差把她像金佛那样供起来。
今天来个人给她送瓜果,明天来个人给她送插花。她想做什么都一堆人围着,在她旁边拍手叫好。
刘嫖本来不社恐的,但此刻却不敢随意出门。她对这种热情实在是吃不消。到现在她才发现好像刘启读书带着些某种指向性的意味,搅动着宫里的一切。
“阿娘,宫里这样的风向,我有些不习惯。”她跑到窦漪房的拮芳殿内向她吐槽。
窦漪房到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种事她在宫里实在是见的太多了。宫里就是这样,多的是汲汲之徒,稍微有些风吹草动的就会围上来。
“不必管他们。要是真有人表忠心到你头上,端看你乐意不乐意用。”窦漪房这样说,“你宫里的那些人跟你时间久了也该紧紧弦。”
刘嫖伸手拿着一个小铃铛晃了晃,在地毯上撒野的刘武像个小牛犊一样哼哧哼哧的连滚带爬的跑过来伸手拿。刘武今年也才一岁多一点,走路还不大利索,逮着什么都往嘴里送。
刘嫖将小铃铛藏起来,哄着他去拿远处的玩具。
“我就是担心这宫里的风言风语传到父王那里。”刘嫖说道。
窦漪房听着刘嫖这样说觉得她确定懂事了许多,于是欣慰的笑了笑,“放心吧,拮芳殿里除了你和你弟弟谁也不会被放进来。越是这个时候也越要稳重才行。”
其实,这些个风声代王未必不清楚又或者是故意散播出来的,不过这种事也不好跟刘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