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怎么办呢?”刘嫖闷声回答。
陈午沉吟了片刻后眼眸低垂,“既然公主也不愿与臣分离,那臣总会有法子的。”
刘嫖倒在陈午胸膛之上无声的点点头。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她却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当年她离开长安去馆陶是顺应了刘恒的意。如今她想离开长安却与刘恒的意思相左。
要如何才能改变父皇的心思呢?刘嫖无奈的想。
风一日比一日凛冽,天也一日比一日冷。长安的秋默不作声的退场,肃杀的冬日悄然来袭。好似一夜过后滴水就成了冰,每家每户到了该添炭盆的时候。
清晨,刘嫖与陈午躺在床榻上不愿起床。
冬日的早上是早八人最难熬的时候,若是周末还能赖个床,但要是赶在周中那就难受了。
但好在这里是古代,刘嫖已经脱离了打工族的群体不需要去上班。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要怪就怪被窝太暖和,这样舒适的床榻任谁也不想下去。
刘嫖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陈午的双手。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轻轻的按压他的手指甲。这样,陈午的指尖便会透露出如桃花般淡淡的粉色。明明是件乏味的事情,却因为一双修长的粉嫩的手而增添了些许的乐趣。
软香玉在怀,陈午满腔的柔情从心中逐渐蔓延。因为是心爱之人,所以枯燥的冬日也变得充满趣味。他巴不得每天都是这个样子,可是思即开春便有可能与刘嫖离别,顿觉得分外难受。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陈午悠悠的说道。
刘嫖轻笑出声。“《诗经》中此篇可是歌颂男女幽会的。你我已经成亲,听着有些怪异,不怎么相称。”
陈午闻言将刘嫖搂的更用力些,仿佛要将她揉碎到身体里去。“公主貌美,此情此景不由得感慨一番。”
刘嫖嗯了一声,将陈午的手放在自己的额角,“近来总是想着如何说服父皇放我离京,想的头痛。”
“这几日我也在想法子,”陈午葱玉的手在刘嫖的额头上打转,“倒是有些眉目,只是还请公主容我卖个关子。”
刘嫖略带诧异的看向他,“你想到办法了?”
陈午颔首,“这是自然,任何事都不能让公主与我分别。”
刘嫖眉头微蹙,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反正她无计可施,若是陈午的法子不管用,那她就只能破罐子破摔使出那招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正在两人温存之时,外头却传来阵阵惊呼。
刘嫖直起身来向外问道:“出什么事了?”
外间的秀纱赶忙将考暖的衣物拿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惶恐,“侯爷、公主,您去外头看看吧。天天狗食日了!”
天狗食日说的便是日全食的景象。
刘嫖穿好衣物去往院中,抬头仰望,正见阴影阵阵将太阳缓缓遮住。周遭的丫鬟小厮早就跪了一地嘴里不停的念叨祖宗保佑。
陈午剑眉紧皱,他看刘嫖一直抬头仰视天空还以为她是被这番镜像吓住了,所以将手覆盖在她的眼眸上,叮嘱道:“公主莫要害怕。”
刘嫖自然是不怕的。
日全食是因为太阳、月亮和地球的轨道交叠,月亮挡在地球前头将阳光挡住的缘故。说起来不过是天象变化,但这在古代,日全食却代表着不详的征兆。它的出现代表上天对王朝的警示,多来预示着江山有恙或君主失德。
果然没两天,刘恒便下诏道:天降警示,他身为大汉天子自当修身养性,此后三日于宗庙中斋戒听从祖宗教导,此外朝廷会选举有德有才之人入朝为官。
不曾想,在刘恒前往宗庙后的节骨眼上,长乐宫中的太后却病了。刘嫖作为太后的孙女,自然要进宫探望。
长乐宫的长信殿内,太后病歪歪的倚靠在床榻之上,她的脸上布满了风霜,身子仿若枯骨看着行将就木。
刘恒不在宫中,照顾太后的职责自然就落在了窦漪房身上。于是这些天她日日过来请安,捧着汤药伺候太后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