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凉只好根据凯恩的建议,重新做了一份。埃兰斯诺神色未变:“划去甜点,其他随意,我不挑食。”“所有甜点都不留吗?”“嗯。”聂凉和康犬不一样,他没有多问,直接划去了表格中标注出来的甜点。“刚才陛下和我通讯,下达了一件事,还没有公布出去,”埃兰斯诺将手里的文件倒转,往前一推,示意聂凉自己看。“神怜殿重建?”聂凉翻了翻,总觉得神怜殿这三个字有点耳熟。“陛下说,这次研究院被偷袭,西北星域张狂至此,为了抚慰民众,彰显帝国仁慈,决定重开神怜殿,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聘请神父对他们进行教化。”“这是个不小的工程,陛下给了三年的时间,同时中间那一段有关神怜殿的历史。其实后面也有其他章节隐晦地提了几笔,不知道有没有看的仔细的宝。pps:写小疯鸟扔任务牌的那一段,我突然想起来写厌崽那本的时候,后期也有扔卡牌的描写,咳咳!果然不管过了多久我还是很喜欢这种(望天)——自上次从审判处受刑回来之后,埃兰斯诺发现自己头疼的频率在逐渐上升。经历过【流逝虚空】,他看见了自己记忆的断层,于是从断崖跳下去爬向对岸,想去迷雾般的十四岁之前看看。时间流逝得很慢,他好像摔断了骨头,于是只能爬着,好在没有痛感,他甚至偶尔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坚持。明明什么都记不得了不是吗。可他就是想碰一碰。想把忘记的东西找回来。他是忘了吗?忘记了什么?又为什么忘?为什么流逝虚空里,那么多虚幻的镜面照着他,他都带着一张银制的,冷冰冰的面具,像是披了一层陌生的皮。他……长什么样子。这个想法像是突然刺破昏暗囚笼的一根刺,扎得他头痛欲裂,可却有细微的光穿过裂隙照进来。过往十年,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生出过‘看看自己的样子’这个想法,面具也从未在人前摘下,生活起居的地方,更看不见一面镜子——他看不清自己。“上将,您要的镜子。”虽然常见,但大家工作时一般不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上将突然要,还真有点不太好找,他去求了人好心善的凯恩医生三秒,好不容易要来了一面。镜子端端正正放在桌前。埃兰斯诺却许久都没有动作。他甚至阖上了眼,眼睫不住抖颤。仅仅是保持‘我想看看自己的模样’这个想法,就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坚持的越久,脑中有一块区域就越痛,他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精神力隐隐有点失控。他脸色开始发白。聂凉低声道:“……上将?这镜子有什么问题吗?”“……”埃兰斯诺喉结一滚,下颌线条绷得极紧。良久,他缓慢伸出手,轻轻扣在了自己面具上。有冷汗落下来。埃兰斯诺指尖发颤,手背青筋凸起,他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却揭不下来这张普通至极的面具。眼皮似乎重若千钧,他努力到极限,才勉强将目光投向那面镜子。干净、纯洁的镜子。眼前恍惚,幻觉般的画面一闪而过:[满是镜子的房间,镜面制成的十字架,被困在上面虚弱而苍白的人影,地面的血迹,紧紧缠在身上的锁链……]砰!金色的精神力毫无预兆的爆发出来,将办公桌上的镜子眨眼化成粉末,乱流把文件吹的四散,纷纷扬扬像下了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