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自己心乱如麻,莫说睡觉了,就连吃饭喝水都难以下咽,心里满满的不是自责自己没有亲自去迎接就是担心夫人真的遇上什么事情,满脑子都是在回想夫人对自己的循循善诱,当初如若没有夫人,自己何尝有今天这样的成就;自己虽对尚陌充满敬意,但是也有着一丝惶恐,那是尚陌自身所带的威慑之气;以前一想到要去丞相府见丞相其实自己心中满满的不愿意,但是又想到去丞相府能见着夫人,即使再怎么不愿意,仍是要去,即使不是回回都能见到夫人,但是只要去了,就有希望。夫人对于自己来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即使对着自己恩深似海的尚陌,也觉得有一天如果先生欺负了夫人,自己势必会护夫人而与先生反目,每次见着夫人,都能让自己聒噪无依的心平静下来,仿佛夫人那里就是自己的港湾,总觉得天下之大,只有对着夫人,自己才能收放自如,无须面具,无须奉承,无须强颜欢笑;夫人总是能一眼就看出自己开心与否,并总是嘱咐自己,做事莫违心,可能夫人觉得自己进入这污秽遍地的官场都是因为自己,心中有愧疚,每次自己去向夫人请安时,夫人就会紧紧的看着自己的眼睛,轻声的说:守一,这双眼,如此清澈,我真的不希望某一天会染上世俗的尘埃。夫人,您不知道,这官场如此复杂,稍有不慎,便人头落地,有谁,能保己无污并全身而退呢?勾心斗角的把戏,我玩过多少次了,我这双眼,其实早就已经污秽了,只是,对着您,他仍然是清澈的,因为您有能洗净铅华的能力,能让我在您这里,找到稚子般的纯洁,我夜守一曾对月起过誓,穷己一生,都要守护您,可是,难道……这老天真的对我这般残忍吗?思到此,守一忽然掀开帐篷,急速跑到马房,顺手牵了一匹战马,一跃,准备离开,本来昏昏欲睡的巡逻守卫见状,急忙前来询问何事,那夜守一抛下一句话,飞速的离开了。告诉大将军,我有急事要立即离开,若大将军要罚,等我回来,会自行领军法,但是,此刻,我必须走,还有,帮我转告大将军,如无意外,明天,尚丞相将会到此!寻人时辰已经是子时了,街道上连打更的都去休息了,可丞相府里却灯火通明,所有的人,包括下人都没有睡,都在静静的等着丞相尚陌的吩咐,虽然大家都困倦极了,想说说话提提神,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此时的气氛凝结的如同寒冬腊月,而一向以温和著称的尚陌此刻面无表情,在闪烁的烛火和尚离的陪伴下,正在急速的处理着政务,那速度,简直可以用一目十行来形容,尚陌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在一旁侍候的尚离几次欲开口让尚陌休息一下却不敢开口,因为深深的知道,尚陌是不会停下手中的政务的。寅时刚过,尚陌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终于处理完毕,却不见尚陌进房休息,而是转头问尚离:“我的行李是否已经收拾妥当?”“相爷放心,您的行李已经备好,马房的五伯也已经把马喂饱,现正在大门口候着呢,您随时都可以出发了。”尚离是自己的心腹,从小就陪着自己,随着一年一年的历练,做事情越来越稳当了,见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尚陌满意的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走出府门,一边走一边说:“我走的这样匆忙,不管是朝中的大臣还是皇上,定议论纷纷,我倒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只是我这次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朝中的消息,你帮我留意着,一有什么异动,务必要告诉我。”“是,尚离知道了,相爷一路上也得小心,夫人是福气之相,想来一定会没事的,相爷也别太过担心了。”尚离说道。“但愿如此吧。”说完,人一跃上马,疾驰而去。自从收到守一派人传回来的说若笙回朝途中遭遇泥石流,此刻生死不明,自己的心就如同跌落万丈深渊一般,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人说的是真话,要不是尚离在一旁拦着,自己早将那回来传话的使者给杀了。本想立即启程去鬼地寻找若笙,但是手中的政务却堆积如山,此时的自己位高权重,有多少人等着自己出丑,看自己的笑话,若这样莽撞的离开,定会给一些人有机可乘,参自己一本,我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岂能让别人说参就参?思来想去,只好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政务,然后写好一封告假书,让尚离在自己走后亲自送进宫去,虽然还是离开了,但是总比一声不响的离开要来得好些,也能给自己争取多一点的时间。皇上对功高震主的自己早就充满了忌讳,也等着自己出错,现在自己这样离开,定会受到惩罚,但是好在皇上很清楚自己是去寻若笙,此时此刻,也只能赌一把了,赌皇上对若笙的感情是否够深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