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说,城主怎麽和城外的凡人解释啊?这解释不过来吧,凡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你就不懂了,不过区区凡人,担惊受怕就担惊受怕呗,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凡人多得数不过来,别说恐慌,就算死几个,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哪个村子被屠了,顶多调侃一句管辖修士犯了糊涂,连处罚都不用呢!”
赵刃手里的茶盏被捏碎,咯吱咯吱的声响和滚烫的茶水刺激得赵刃回神,垂首擦净手上的血迹,冷冷瞧了他们一眼。
几个修士神经一紧,连忙寻找不适感的来源,只望见一道单薄的背影,看不透修为,却不像有什麽威胁,暗道自己是被疯子的假消息吓得草木皆兵了。
他们的话像是一根绣花针,轻轻地刺了赵刃一下,只在接触的一瞬间有轻微刺痛,却足够绵长,让人觉得那留下的细小针眼再难以愈合。
城主放出消息,自有修士传播。昨日因恐慌而冷清的朱雀台再度热闹起来,如获新生的修士迫不及待切磋一场,来发洩惊惧与惊喜。
“呼!从前一心向道,无惧身殒。昨天战战兢兢,仿若头悬利剑。如今方知,活着的每一天都来之不易。”
“是啊,前天还在为没灵石买法器发愁,昨天却想,如果我真的能活下来,什麽灵石、什麽法器,都不重要了!”
赵刃听着,躁怒的心离奇平静下来。
不过是几句胡言,赵刃听多了。最初听到时,他反应很激烈,闹了不少事,与许多修士有过摩擦。即便近年渐渐学会低调行事,不再大咧咧地将一切都宣之于口,留下的印象却不会轻易改变。
他们永远不知道是哪一句稀松平常的话惹得赵刃暴怒,后来知道了,也觉得实在没必要。
白日里不便行动,赵刃一直等到夜间,才再次发送传音符,尤其往高阶修士的府邸多发放了几枚。
两轮下来,了无送的传音符竟还剩下许多。他不由有些怔愣,了无何时有这麽多传音符?
若不是他知道了无是个实打实的佛修,险些要以为他是个器修了。
城主正打坐修炼,执事忽然敲了敲窗子。
他不耐道:“这麽晚了,有什麽事?”
执事急得快哭了:“城主啊,大事不好了,您快出来吧,外面恐怕要闹起来了!”
方才城中忽然放起了烟花,连绵不绝。除非重大节日,流光城是不允许这麽做的。这下不止执事带人缉捕放烟花的修士,许多人都出门观看。
也正是如此,发现了门口再度出现的传音符。
有修士嘲讽这疯子果然蠢笨,一个把戏竟然玩两次。也有修士陷入沉思,又惶恐起来。最震惊的还是元婴以上的高阶修士,看完目光沉沉,连夜叫起家人,聚在一处。
城主大怒。白天他加大筹码,允许高阶修士带上直系亲属,这才稳住他们。可恨那疯子,竟一次次打破他的计划!
执事战战兢兢,惴惴打量城主。不久,府外喧哗起来,仙侍来报:“城主,衆修士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