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凯霎时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季惺这几个月的情况很反常,难道因此影响到了他的成绩?他惊异地瞟了一眼,季惺正在面色冷淡的嚼着菜,扒了一口饭。
两人各怀心事,谁也不敢触碰谁的痛处,又冷场了。
吃完饭,丁凯非要去洗碗,季惺由得他,坐在沙发上,目光和脑筋都放空地看着电视,根本不知道里面演了什么。丁凯擦干手,取了两个苹果放在茶几上,坐在季惺旁边,用水果刀慢慢削,一圈一圈的果皮滑落,果香味蔓延,两人之间那层因为话题引起的隔阂慢慢消融了下来。
16岁那个一不小心,水果刀削到了大拇指,“哎呀”了一声,果肉上沾了一点鲜红的血。
18岁那个跳起来就给他找药,在另一个的遥控下,从客厅立柜的最下面翻到了药箱,念念叨叨地拿创可贴给他贴上,“怎么那么不小心,别削了,我来。”
他接手之后,果皮刷刷几下就被搞定,递到两人手中,捧着吃起来。
“削个苹果都能削到手……”18岁少年还在聒噪。
“惺哥最厉害了……”16岁少年拍他马屁。
“少来。”
脑门上挨了亲昵的一下。
摸一摸,反而咧开了嘴笑得更欢。
于是坐在一起看着不知所云的电视剧。谁也不知道那种从后脑勺扩散到全身的舒适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懒洋洋的靠着,有一下没一下把爪子搭上对方的腿拍一拍,头碰着头喃喃讨论几句搞不清楚的剧情。就这么懒散了几个小时。
“惺哥,你要不要看我家的相册?”丁凯突然提议。
季惺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也好。”
丁凯从父母房间里捧出来数个硬皮大相册,一打开,每张照片码得整整齐齐放着,取出来一张,后面还有工整的字迹标着时间、地点,有时还有出现的人物,比如“凯凯五岁,洛阳白马寺。1987年”。明显排放照片的人十分用心,也很在意这些岁月留下的美好痕迹。
丁凯噙着淡淡的笑,一张张指着照片,说着当时的故事。
“这是我们家去北海拍的,当时相机找不到地方放,只好赶紧拍了几张之后放回更衣室再到沙滩上玩。”
“这是在北京故宫,我那时太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好可惜,现在都没有机会去……”
“这是我在上海上小学的时候,和同班的同学拍的,这几个也是我的好朋友,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我们家到建明厂之后拍的第一张全家福……”
“前年去海南玩了一趟,妈妈穿的这个沙滩裙好漂亮……”
“今年1月份好容易下了一场大雪,这是我给爸爸和妈妈拍的雪景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