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手动脚。”陆远也皱了皱眉:刹车点这么迟,没甩出去真是命大。路肩上了太多,节奏完全乱掉。他边看边拖进度条。“你有东西落我车上了。”张一格扔了一个细长的小管子在桌上,是唇膏。“你有病?”陆远也顺着点开下一个视频。“是早上,那个叫裴什么来着的小姑娘的,洗车的在后座上找到的。”“坐过你车的女性又不止她一个,你怎么确定是她?”“女性的确不止一个,但是会用这种水果味的润唇膏的,肯定就只此一家。”“嗯,那你自己去还给她吧。”“他妈我有病?”张一格笑骂一句:“我这不是给你一个礼尚往来的机会,你怎么不知感谢?难得人家小姑娘对你也颇感兴趣。”“颇感兴趣?”陆远也眼尾一挑:“只是一个看我解说的观众而已。”“观众?你看人家对你的感情像是观众的感情吗?骗谁呢?你以为我这么多年白混的阿。”“人女孩子挺好的,名校出来又这么不张扬的美女真是少见了,你……”可别不识货。陆远也关了视频起身离开,用行动来回复。老子不想听你废话。eric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还穿着赛车服的人。陆远也正好和他们正面相迎,立马就换了副和谐自然的面孔。张一格同后边走来的的eric碰了碰矿泉水瓶。“这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他挑着眉笑得既不怀好意又颇为感概地问。“不怕流氓。”“就怕流氓从良。”寝室断电了,这对本就心灰意冷的裴呦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空无一人的四人间,窗帘紧闭,就是白天也有点阴森森的。裴呦起身打开柜子找出要拿的笔记本,临走之前又去卫生间洗了个脸,那叠钱总是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有这么讨人厌吗?需要用钱来打发?但从陆远也的角度好像一切也都说得通。但是从她的角度,说不通!她边往学校门口走,忍不住心中一阵又一阵莫名的低落。还没想明白,手机已经举在耳边了。下午一点不到,那头通宵的少女声音里都是天旋地转。“裴……裴呦?”“张语,你说说我讨人厌吗?”裴呦声音喃喃,像在自言自语。“啥?怎么了?好端端的这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张语听她的声音有点不对:“你在哪儿?怎么了?被谁欺负了?”“不,不是,没人欺负我,我就是,就是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嫌弃了。”“嫌弃你?”张语更奇怪了,她只见过嫉妒裴呦的,还没听谁嫌弃过她。“怎么会?你是不是误会了?你外院双姝的名号难道是浪得虚名的?”什么外院双姝,四季鲜蔬还差不多……裴呦一屁股坐在候车亭下被晒得发烫的椅子上,她踌躇着要怎么跟电话那头的人把上午发生的事给说明白:“假设。我说假设阿。”她有点不好意思。“有一天你去给人做家教,然后发现那家的小孩是小田切让的的侄子,来接你补课的人是小田切让本人。你肯定很开心,很兴奋对不对?可是他送你回去的时候突然冷着一张脸跟你说,他很忙,他一点也不想接送你,这是不是就说明他讨厌你了?”“哦,还拿了一叠钱打发你。”她把这最关键的给补上了。“exce?”张语在电话那头听得一头雾水,忍了半天才没有打断电话那头神神叨叨地女生:“首先,亲爱的呦呦,我不会跑到日本去给人做家教,当然除非小田桑有一个流落在中国的侄子,不过这都是不肯能发生的。其次,你就不要拐弯抹角了,那个用钱打发你的男人到底是谁?”车还没来,今天高温警报,户外一点风都没有,哪儿哪儿都是有一种被粘住的感觉。裴呦热的背上发了一层汗,但是脑袋却一点都不发昏。“我,以前不是跟你提到过一个人,叫preiere,你还记得吗?”“preiere?是我这学期挂掉的那个preiere吗?”张语显这个单词没有什么好感。“不是那个程序,他是一个人。赛车解说员,preiere是他的名字。我,我很喜欢他的。”“然后呢?”张语对此的记忆完全是空白,她自己顺着裴呦刚才瞎掰的那一串往下挖。“今天你发现他是李商兰儿子的叔叔。”“所以到头来你看上半天的人,是李商兰的弟弟?或者是小叔子?”“那个。”张语顿了下。“呦呦,你还真是艺高人胆大阿我说。”对阿。裴呦怎么忘了这一层关系。她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