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受着他的吻,直到被他放开。蒋静成见她似乎傻愣了一样,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言喻听到他的声音说:“我很贪心的,这次我想和你上一个户口本。”“季先生,您还是先去医院吧,”一旁的肖文,担心地说。季启复坐在休息室中的沙发上,额头冷汗津津,脸颊苍白,连唇色都淡漠成浅色。他西装外套已经脱掉挂在旁边的扶手上,连脖颈间的领结,都被解开了。季启慕回来看见他这个模样,立即过来,单膝蹲在他面前,低声说:“哥,你去医院吧。”季启复皱着眉头不说话,季启慕还以为他是担心公司的事情,“你放心,我给你找私人医院。一定会全面封锁你住院的事情。”季启复的身体并不好,三年前的车祸,不仅让他留下了腿疾。也让他的身体一下子被冲垮了大半。甚至连在病中,他都没有得到休养。因为他一旦歇息,他和季启慕都会被季家其他人扑上来撕个粉碎。季启慕见他都这样了,还是硬抗,着急地恨不得,亲自扛着他去医院。“哥,你别这样,我们去医院吧。”季启复:“言言呢?”他的声音很沉,像是压抑极了。季启慕没敢说言喻已经离开了,他低声说:“言言大概去洗手间了,我没看见她。先不管她了,我送你去医院吧。”季启复淡笑一声,伸手抚了下他的脑袋。好歹是有点儿长进了。其实他知道,言喻大概是跟那个来找她的男人离开了。之前他曾笃定地以为,他迟早会取代那个人在她心中的位置。在美国这几年里,她虽然不说,可是季启复能看得出来。“从后门离开,一定不要让媒体拍到照片,我住院的事情,更不能让三叔知道。”季启复说完,拿起放在沙发旁边的拐杖,勉强扶着站了起来。从他在车祸后学着站起来开始,他就从不曾,让别人扶着他。即便是走地慢,他也一定要自己走。一行人刚打开门,要从另外通道离开的时候,突然肖文喊了一句:“什么人?”他以为是偷拍的,三步两步,走过去将人拉了出来。季启复抬头看过去,是个穿着长裙的女人,看起来像是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偷听?”肖文皱眉。女人穿着红色斜肩长礼服,露出雪白纤细的肩背,长发侧编在一边,妩媚又风情的模样。她脸颊有些红,有些恼火地说:“我是来参加宴会的客人,只是喝多了酒,想找个休息室而已。”肖文质疑地看着她,这边的休息室是特意为季启复准备的。毕竟他腿脚不便,不能长期地站立着。“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直接百度我的名字。”季启慕看着这个女人,就觉得有点儿眼熟,但总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直到她说:“我是孟清北,北京电视台的主持人。”这下,季启慕知道她是谁了。那个抢了言言身份的女人。孟清北看向这边的两兄弟,她没想到今晚言喻也来了。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接近这位季先生,等她从洗手间回来,就听孙加明说,言喻被一个男人带走了。让她趁机来找季启复。孟清北心中窃喜,迫不及待地过来。没想到反倒被季启复身边的保镖为难,当成是偷窥的人。“季先生,”一向清傲的孟清北,能放下身架,主动来这里,就是为了扭转目前的窘境。微博上的事情,让她丢了大面子。如今想要扭转败局,她必须拿下een这个资源她柔声说:“我能和您谈谈吗?”季启复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已握着拐杖往前走。孟清北咬住唇瓣,站在原地,再说不出一个字。可谁知季启复在路过她的时候,反而停了下来,他说:“如果你是为了een而来,我可以现在答复你。”“不可能。”你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een的任何资源。此刻,车子行驶在路上,车窗却要打开一半。夜风吹进来,凉凉地拂在脸上。言喻没问他,要去哪儿,只任由车子在路上驰骋。等车子在一个小区停下时,蒋静成从车里翻出一张卡,在门口刷了一下。横杆打开,车子顺利开了进去。“这是哪儿?”言喻有点儿奇怪。蒋静成伸手拉住她,表情有点坏,睨了她一眼问:“怕不怕?”言喻一愣,还有点儿奇怪地问:“怕什么?”于是,蒋静成的眼睛在她的身上扫了一眼,说实话,这一身衣裳,实在是太撩人。就像是从原本生活在密林里的小仙子,突然来到了这烟火人世间。他这一眼,叫言喻回过神。她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低声问:“是要这样?”蒋静成心底猛地炸开了,脑子全都是,艹,她都在哪儿学的这些撩人的手段。幽静的夜晚,小区里绿荫环绕,晚风凉凉,可身体上的那股子燥热,怎么都散不去。蒋静成突然开始后悔,今晚带她来这儿了。他怕,他忍不住。“不是要上去的,”言喻双手背在身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蒋静成眸底深地吓人,却突然转身就往门口走。刷卡进了电梯之后,一直到了12楼停下。等开门的时候,言喻站在他身后,“这是你家?”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离开父母,住在外面也是寻常的。不过言喻没想到,他之前常年不在北京,也会这样。密码输入之后,咔地一声,门打开了。伴随着的还有他的声音,“不是。”言喻一愣,不是他家,他带自己来干嘛。可这个疑惑还没问出口,就听到他说:“这是我们家。”啪嗒,蒋静成伸手,将门厅的灯按亮。整个客厅落入她眼帘,她眼中出现错愕。直到蒋静成回头看着她,轻声说:“装修了好几年,不过定时有人来打扫。”言喻没脱鞋子,她慢慢地走进来。客厅中央上方的水晶灯,映照着她的脸。她看着对面的厨房,是她说过的,喜欢的颜色。她有些错愕,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是你买的?”她几乎不敢问什么时候。可蒋静成却记得特别清楚,是她刚上大一的时候。他把这么多年父母给的,爷爷奶奶留的钱,都拿了出来。那会儿还是七年前,北京的房价远没有现在这么离谱。言喻才大一,但他快要毕业了。他早就想好了,等她一毕业,他们就结婚。其实部队里没什么钱,想发财的,没人会去当兵。可他不忍心他的言言吃苦啊,所以他提前买了房子。最起码,到时候这就是他们的家。她曾经说过,十四岁之前,她以为的家并不是她真正的家。十四岁之后,她真正的家,却又叫她那么陌生。他是个军人,军人重信守诺。从他喜欢她的那一刻,就打算用一世去护着她。言喻就那么看着他,直到眼泪充盈眼眶,她才低声说;“我一直以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当时离开时,失去的会是什么。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什么都不知道。”蒋静成伸手抱着她,低声哄道:“言言,别哭。”他低头吻在她的额头,轻声说:“我带你来,可不是叫你哭的。”可是言喻还是哭地出来,这么多年来,咬碎了牙,她都会往肚子咽。可是蒋静成说的话,却叫她忍不住,也忍不了。小姑娘一直趴在他怀里哭,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来的情绪,都发泄出来。她拽着的他的军衬,浅绿色衬衫,被她哭地胸前湿透了。直到她哽咽着看向他问:“我是不是一直没和你说过这句话。”“对不起。”离开这么久,对不起。